上訪不如上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明不是好事,這會兒卻得恭喜二字,想來也只有診出喜脈這種沒有創意的答案了,我平定了一下情緒入內,發現眾人還跪了一地。皇太極坐在大玉兒的塌邊,委實不像聽到好訊息該有的表情,我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跪,難道我猜得不對?
他終於注意到我,說“倒把你拋下了”,便站起身來要走。我有那麼不被人待見麼?
“大汗,”跪在床首的軍醫抖抖索索道,“側福晉的方子……老奴還要參詳參……”
“她若有事,你這命也不用留著了!”他鐵青著面色,快步走到門前,在我身側駐足立了半晌,“方子每日呈上來。”
兵荒馬亂過後的晚上,似乎特別寧靜。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大玉兒的手便伸過來,摸到我的手握住,低聲問,“雅兒,你在想什麼?”
“外頭月色一定很好。”我隨口答道,轉首有清香縈鼻,便問,“姐姐用了什麼,挺好聞的?”
她輕笑,“太醫開的安神的藥而已,看來不僅沒甚效用,還把你也燻醒了。”
我靠著她的肩頭,心裡有點出奇的涼,說,“要是讓大汗聽到這話,那太醫就該給剁了,”她沒有答話,沉默過後還是我繼續道,“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不過顯然他很在乎你。”
“在乎又有用呢?抵得上他的驕傲,他的江山,他的決定麼?甚至抵不過多爾袞一條命,不,或許他在乎的不過是這個可憐的孩子,”她說著緩緩將我的手挪到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三個月了,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我咬咬嘴唇,一骨碌翻身起來,“玉姐姐,你渴不渴?我去倒茶。”
“雅兒,去和多鐸說開吧,”她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不帶多餘的感嘆,“你不可能這樣與他過一輩子。”
一輩子呢,今天才是我告別單身的第幾天?“真可笑,一想到要告訴他那些,我就覺得害怕。”這是真話。我把杯子遞給她,聳聳肩坐下。
雖然我和她情同雙生姐妹,某個程度來說,卻如現代人一般,一直避免過多涉入對方的感情生活。說完了這兩句,彼此在黑暗裡互望著沒有了下文。
怎麼說得清?從他踏入新房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自欺欺人都不再起任何作用,只是不願承認而已,現實總比想象更叫人害怕。
其實哲哲說得沒錯,我變了,努爾哈赤英明神武,扳指確實是賞對了人,無情的指婚最後烙成了有情的結局,我無意中闖入這個世界,而多鐸卻在有意中闖入我的世界。
不甘願承認也不行。面對著他的時候,我覺得我才像自己,會欣喜會寂寞會微笑會難受,腳踏在這個時代,不是空蕩蕩活在別人身體中的靈魂。靜下來時,總會想起他冷漠地問,你要我如何相信?
結果還是一無所有,僅剩一樁華麗空虛的婚姻。
他就是這種聰明的笨蛋,會玩笑似的問送給女人最好的禮物是不是母儀天下,卻在眼底藏一抹翻騰的暗湧。而我,偏就吃了這一套,獨善其身多難,黃生笙你到底還是世俗至此。
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她的懷裡,感到她的手輕攏住我,眼中有一些溫熱,就像無論怎麼刻意遺忘,過去還是歷歷在目,“玉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只是不信而已。
一年前,去賀多鐸初婚的場面還印象深刻地留在腦海裡。
天很熱,人又多的要命,通傳的小廝站在門口憋著嗓子喊,“烏爾希淑格格奉大汗大福晉旨意來給十五貝勒道喜。”
我悠閒地從自動讓出一條路的人群中穿過,無視四通八達的道道目光,上頭兩位賞賜的東西一早就已送過來,我只帶了些禮數上不可缺的賀禮,由小太監捧著,自己手裡便只拿一中拴大紅綢的錦盒。
那幅畫一完成,我就覺得自己肯定是秀逗了,加上聯想起多爾袞見到時的臉色,越看越惡寒,完全沒有拿去裱糊的興致,過了幾日也就不知給我塞到哪兒去了。那時以為多鐸婚期必在左近,決定另作盒裡這幅百子圖,又怕誤了吉時,著實很是趕了幾個晝夜。誰曉得他一病便拖過兩個月,看來反是我奇怪的心理作祟,居然用一週就已經連裝裱都搞定了。
抬眼就看到他迎出來,一身刺眼的大紅吉服。大概是消瘦的緣故,眼窩深凹進去,越發顯得鼻樑高挺,目光深邃。
走近後,突然發現他面上勻了一層極淡的脂粉,可能是用來遮掩蒼白的面色,不知是誰想的主意,我輕笑,把錦盒遞給他,“給十五爺道喜了。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他默然,只是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