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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難耐的岑寂中,那拉氏一擺手揮退了眾人,並吩咐嵐冬道:“去小廚房拿些紅棗湯來。”見眾人都退了出去,她才說道:“姐姐並沒有其他意思,既是今日妹妹來了,姐姐也就一併說了。”她無聲地嘆息一聲,又道:“皇上本喜禪佛法,不喜女色,但真正讓皇上上心的只有若曦姑娘和你,曾有一陣子,我一直認為你是上天派來代替若曦姑娘的。……皇上曾有口諭,後宮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你,這份心意是明擺著的,可能對你來說,只是少了些煩擾,但這對後宮其他人來說,那卻是夢寐以求的殊榮,……宮中歷來三年一次選秀,這是祖制,爺雖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姐姐也希望你能理解皇上,他並不是存心瞞你,只是你當時身懷弘瀚,怕你一時接受不了,……”
她娓娓而道,我默默地聽,她確是個無可挑剔的皇后,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沒有一件是為自己而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胤禛考慮。
兩人又靜默了一會兒,她輕嘆一口氣,雙眸緊盯著我,續道:“不管是若曦,還是你,你們對爺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的人,姐姐不希望你們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是怎麼也挽回不了的,可同樣的事,無論是爺還是姐姐我,都不會讓它再次發生。姐姐知道你和若曦姑娘一樣,不希望和我們有接觸,可現在爺是皇上,選秀是避免不了的,……”
其實自己一直都在自己安慰自己,認為自己只要看不見就好,這種心理,說的確切一點,本就是掩耳盜鈴般的心態。那拉氏如今之所以明知自己不想知曉,卻一再提醒,那是因為在以後的時間裡;仍會有這種事發生,選秀不可能因為某個人而取消、或是改變。
此刻的自己,木然地坐著暖炕上,雖然目有視,但視得只是眼前几上的炭盆‘哧哧’地冒著火星子;耳有聽,聽得只是皇后那拉氏的自說自話。宮中的地龍雖燒得極暖,可我心中卻冷意漸增,不停在撫著手上的戒指,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胤禛心中只有自己一人。過了很久,聞得耳邊一聲輕嘆,驀然回神,只見那拉氏默默地盯著我,見我望去,她眸中淡淡的淺愁一閃即逝……
‘啪’,一聲茶碗落地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斥喝聲自門外傳來;“你這個丫頭,進宮這麼些時日了,還是如此不懂規矩,端著湯碗站在外面做什麼,真是的,……”緊接著響起了嵐曦的回話聲:“路公公,奴婢正準備端進去,不成想公公急匆匆地來了,……”許是坤寧宮的主事太監小路子和和嵐冬撞在了一起。
門口的棉絮簾子‘呼’地一聲,緊接著衝進來一個太監,可能是走的較急,在門檻處好似拌了一下,身子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他扶正帽子,邊起身邊道:“皇后娘娘,那件事……”他說了一半,許是覺得氣氛不對,猛然抬起頭,見我在,瞠目望了望那拉氏,隨即面色一緊,打了一千,道:“奴才見過姑娘。”我對他一擺手,道:“公公不必多禮。”
見小路子站在那裡進退兩難,兩手不停在搓著,面色很是焦急,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向那拉氏稟報,礙於我在在此,不好開口。於是,我站起來,道:“姐姐,前些日子的補品你費心了。弘瀚這孩子也該醒了,妹妹這就走了。”她的面容似是略欠血色,看上去顯得有些蒼白,但她的笑容卻依舊淡雅,站起來,道:“也有些天沒見弘瀚了,改日我去看看。”
我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徐徐下了臺階,擺手招來仍在掃雪的小蘇拉,問清小廚房的位置,舉步行去。
未行幾步,便迎面碰見了端著湯碗的嵐曦,她好似一怔,隨即笑道:“曉文姑娘,不會專門來尋奴婢的吧。”凝神望了她一會兒,道:“呂姑娘,好久沒見。”她面色平靜,她像早料到我有此一問,微笑著注視著我一會,又狀似無意地掠了眼四周,隱了臉上的笑容,回道:“姑娘好眼力,不過見我兩面,就記下了。”
一陣風吹來,頭頂上方樹上的雪紛紛落下,落在我的臉上,涼涼的。我在心中暗暗佩服她,這份鎮定自若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我卻不接話,只是默默地望著她。她拂去臉孔上的雪水,眼神黯了下來,說道:“我阿瑪是朝中的四品大員,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孩兒,也是待選的秀女。”頓了一下,她又道:“一入宮門,可能就永遠出不去了,因而我求了阿瑪,入宮之前過我想過的生活。但我畢竟是待選項秀女,在外面便化名呂嵐曦。”
這個解釋也合情合理,絲毫沒有任何破綻,或許真是我多慮了。我再次輕嘆,這種滋味是自己經歷過的,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