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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聽她問話,只覺得聲音說不出的好聽,人也是十分的溫柔,並沒有他所猜測的雷厲風行的樣子,當下懷疑自己收集的情報是否準確,這位太后也許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是個手段十分狠辣的女人吧,他沉吟片刻,如實回道:“太后,恕草民莽撞,不是不能治,而是這方子說出來,草民擔心不但不能取信於陛下,還會被治罪,草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
勃長樂冷冷道:“朕不管這些,若是不肯說,你就帶著你那個大逆不道的方子自己去領死吧。”他心裡其實已經升起了一線希望,不管是什麼樣的法子,只要可以醫治好她,有什麼大逆不道的,這個杜良雨分明是故弄玄虛!
海明月聞言,倒是頓了頓,看了一眼勃長樂眉眼之間掩不住的憂心和關切,沉聲對杜良雨道:“你也不必害怕,有什麼法子姑且說出來,哀家向你保證,不治你的罪便是了。”
杜良雨的手也不由顫抖了一下,覺得自己這一刻的聲音都似有些僵硬:“草民聽聞六匹葉參寶是能解百毒的靈藥,但天下僅存幾株,而且應該都已在宮中,被陛下服用了。所以天下間能夠救萱兒的,也只有陛下而已。”
勃長樂一愣,呼吸微窒,杜良雨這句話令他完全不明所以,思緒紛亂而來,他轉頭看向海明月,眼神充滿困惑煩亂。他隱隱約約覺得,杜良雨所說的話,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卻想不通,六匹葉參寶確實是很貴重的藥材,可他都已經服用了,現在再提這個有什麼用,杜良雨又怎麼會說什麼天下間只有他能夠救萱兒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話不必拐彎抹角,直說便是。”海明月避開勃長樂的眼神,淡淡吩咐道。
杜良雨小心地看了勃長樂一眼,俯下腰去,以頭伏地:“陛下恕罪,天下間現在只有藥人心頭血可以救萱兒,服用六匹葉參寶百毒不侵,所以只有陛下才能——”
藥人心頭血——
勃長樂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嚴厲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朕的心頭鮮血?”看著杜良雨頭上冷汗直流,他心中已經有了數,“母后,您也想要兒臣的心頭血來救萱兒?”他轉頭,平靜地看著海明月,筆直地望進她的眼睛,撞破她表面的平靜,洞察她的真意。他這時候倒沒計較別的,他突然想起,海明月叫他來的深意,看來是早就知道他是個有用的人,可以治病的人……不知不覺間,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微有震顫,看向海明月的眼神也多了點複雜的意味,他沒有想到,原來他是被母后算計著的,她明明知道只有六匹葉參寶可以解百毒,明明知道天底下現在最後一株六匹葉參寶已經被他用來煉藥,所以她就是想要讓他來做這個藥人。
這一刻,勃長樂不是不痛心的,倒無關乎願意不願意,而是面對一個視若母親的人,他感到自己身份的尷尬和難堪,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她這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萱兒才是海明月的親生女兒,所以海明月就可以為了她來向自己索取心頭的血,而他呢?難道相處了十多年的母子,當真只有相互利用,而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嗎?
他側過頭,看著榻上對此一無所知的萱兒,突然羨慕起她來,海明月到底是她的親生母親,在真正緊要的關頭,被犧牲的,不是嫡親的女兒,而是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子。呼吸變得很慢,心臟卻跳動得很快,他深深吐了一口氣,慢慢坐到榻上,動作輕柔地撫摸著萱兒失了血色的嘴唇,嘴角突然揚起,他淡淡地,卻無比堅定地回答道:“好。”
他什麼也沒說,更加沒有進一步逼問海明月,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好,便不再開口了,眼睛就像是釘在了萱兒的臉上,戀戀不捨地看著她,值得他珍惜的東西不多了,一樣一樣都在離開他,現在他這個皇帝真的是個孤家寡人,父皇死了,太后也不是他親手母親,他跟梅太妃更加沒半點母子的感情,他所剩下的,就只有這個不論他是誰,都會對他微笑著的萱兒了。就算海明月不說,他也會答應,因為他別無選擇,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萱兒就這樣死去。
他沒發現,自他轉身後,海明月始終瞧著他,她眼睛微閉片刻,才低語對杜良雨道:“你可有把握,萬一傷了陛下?”
別人都說勃長樂是世上權勢最高、最有地位、最令人羨慕的人,又有誰知道他的痛苦,別人都以為他是最該快樂,最該滿足的,又有誰知道他連至親都已失去,除了自己無所依靠,別人都想坐他的位置,卻沒有想過這個位置是多麼可怕,尤其對這樣一個少年來說,它太高,又太冷。
杜良雨忙道:“不會不會,草民定盡力而為,雖然心頭血十分難取,卻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