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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親,恢復往昔的記憶,謫仙蓮見,海女邇蜜,原來,只是一個人。
【 故人 】
天字號水牢。
踩著一地斑駁而潮溼的苔蘚,暗青色的四方石階盤旋而下,世界在這一方洞天裡變得愈發狹隘,彷彿是越往下走就越靠近了地獄,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陰冷和徹骨的陰毒橫穿肺腑。
他躡手躡腳的沿著臺階向下摸去,胸膛裡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熱烈,前方的視野倏然開闊,果然到了底。他心底一喜,有點倉惶的撲上前,孰料腳下一個虛浮滑倒在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他揉著屁股站起來時,聽見黑暗的水域中傳來一聲低笑,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在他聽來卻是萬分熟悉,在那些年裡他不曾珍惜過的時光裡,令人懷念的熟悉……
他怔怔的立在原地。
眼前的水域裡,十八條鐵鏈重重鎖定了一個身軀,赤/裸的胸膛有一抹野性的性感,他披散著頭髮,垂著臉看不清楚樣子,兩條吊頂鏈子鎖著他的雙臂,他的雙腿沒入水池裡,不恨冰冷的水溫,卻仍然叫看見這一切的人心揪著疼。
“段即墨……”曾經風光無限的端王,曾經手握兵權的將軍,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因為他嗎?
鼻腔裡一陣酸澀。
“你是誰?你不怕我嗎?哈……”水域中的男子懶洋洋的揚起臉,仍然俊朗英武的五官,因為眼底的嘲諷而顯出一分滄桑的不羈感,幾縷髮絲貼在他鬢角處,勾勒出他尚且優異的輪廓。
“我是……”我是誰,我是你認識的人,我是……心底有千言萬語不能說,眼淚被逼回眼眶,他勉強擠出了個笑意,低著頭走上前,半躬身悶聲說,“回王爺,陛下命奴才前來照料王爺……”
好爛的理由,爛到連自己都不能相信啊。
“哈哈哈哈!你這個狗奴才……滾!給老子滾出去!再多呆一秒我就撕爛了你信不信?”段即墨咆哮道,雙瞳充斥起一片紅光,眼底的殺戮之意洶湧而來。
地上跪著人身子顫抖了一下,忽然抬起頭,平實的臉,一雙眼卻哀傷的看著他。段即墨怔愣了一下,眼中的混亂猛然清明瞭起來,像是被一記悶棍敲上後腦,他望著眼前跪著的男子,五官明明是陌生的,可是那眼神,那眼神為何會讓他覺得是……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快說你是誰?!”段即墨突然發瘋一般的狂吼,聲音卻顫抖著,甚至帶著幾分亢奮。
“我、我、奴才是……”他突然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說,正是六神無主之際,只聽頭頂傳來一聲怒喝:“狗奴才!誰準你進來這裡的!?”
他嚇的腿一哆嗦,登時軟了一半,不用抬頭便聽出了那聲音是誰。果不其然,那腳步聲夾帶著一陣陰風撲面而來,他趴在地上只覺得頭皮發麻寒毛倒豎。
眼前的地面上出現一襲雪白的長袍袂角,幽幽的龍涎香縈繞而來,如同一場夢幻,緊跟著他背上一陣銳痛襲來,“哎喲!”他慘叫了一聲,滾到一邊,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葉遊牙收起銀鞭,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那滾坐一團的男人,才一鞭他就撐不住了,那他就更好奇了!手中長鞭“啪”的一聲甩向地面,葉遊牙冷喝一聲:“說!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受人唆使,為何要擅闖禁地?!”
禁地?看來果真是沒錯了,外頭的人一談起段即墨就三緘其口,果然,三年前那場劫難已經是個禁忌了啊……他蜷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想,倒吸了一口氣,心裡在進行嚴重的思想鬥爭,怎麼辦,說?還是不說?關鍵是說出來也沒人信吧?
葉遊牙……葉王……
別看只是換了稱謂,先前聽外面人說他變得冷酷無情自己還不信,如今偷溜進來才知道,他豈止是殘酷無情啊,簡直就是忽冷忽熱陰晴不定!比起當年的蓮壬還要難測上幾分吧?
他這麼一想不由又打了個寒戰,苦著一張臉,在心裡叫屈。不行,死都不能說出來……就看現在的情形,他葉遊牙軟禁了一大群人不說,連段即墨都能被他治的這麼慘,望天……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還不得扒他一層皮下來?!
他越想越恐怖!
葉遊牙見他悶著頭死活不答話,登時胸腔裡的火氣更盛,揮手又一辮子甩過去,正抽打在他肩膀上,那身軀本就弱小一些,現在被這麼老辣的一抽,他瞬間就痛的幾乎昏死過去。
咬著牙倒吸一口氣,哆嗦著說:“皇、皇上恕罪……奴才是新來的走、走錯了地方……”
“胡說!”葉遊牙凝眉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