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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日之後,鶴玉公子宮靜,才從養生堂轉回歸到了他的靈居。因承受斷頭斷臂的重傷,此時他人依舊是處於虛脫狀態,面如白紙。
宮翼的情形,也不比這位鶴玉公子好到哪去,他雖只是被張信一刀斷頭。可因那幾位養生堂靈師反應稍慢之故,還是損了不少元氣,面上同樣是青紙。
而這處靈居前,宮沛早就率一眾人等,在這裡等候著。望見這二人情景,無不怒火中燒,義憤填膺。
宮靜卻不願接見這些部屬,只令宮沛一人入居室內與他說話。
“可笑!可笑!沒想到我宮靜,居然也有感覺自己沒臉見人的一天。真是丟人丟到了家,僅僅二招,二招而已——”
臥床上,那宮靜明明在輕聲笑著,卻使宮沛,感覺到一陣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年之前,哪怕是在貴為四天驕之一的皇泉面前,本公子也沒這麼狼狽過。自小以來,我宮靜受挫之重,無過於昨日。”
說到此處,宮靜的語聲,又微微一頓:“阿沛,你說我現在,究竟該如何是好?”
宮沛略略思忖,就凝聲答道:“屬下以為,此事需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
宮靜唇角微挑:“所以這一整天時間,你什麼事情都沒做?”
宮沛已聽出了宮靜言中,對他的不滿,可他卻依舊堅持己見:“以沛之見,此時公子做任何事都是多餘。如現在施以報復,未免讓人小瞧了公子與宮家的氣量。且撼動張信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一旦傷虎不成,極易為其反噬。”
“小看本公子與宮家的氣量?你是想說,當初是本公子逼他接下賭戰,如今卻又輸不起,會被人引為笑柄是?”
宮靜冷笑:“可本公子如今,卻也同樣是再沒臉面見人,有何區別?”
“公子明鑑屬下說要徐徐圖之,也是因此事,恐對公子日後前程不利。”
宮沛頓首一拜,言語誠摯:“自從上官玄昊死後,我們四閥七姓在門中就漸漸勢大。可如今宗門主流,到底還是那十三宗流。其中出人物,如簡傾雪等人,大多都出身平民。公子日後如欲在門中有所作為,行事就需注意分寸,不能引人反感。且那張信的身份,又額外不同些。”
“你是說,他廣林山遺孤的身份?”
宮靜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宮沛你準備怎麼做!”
“一策為捧殺,二策為驅虎吞狼。”
宮沛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宮靜一眼:“所謂爬的越高,摔的越慘,公子倒是不妨將他捧到超越四天驕的地位。此外還可想辦法,誘引我們藏靈村的那一位,與其相爭。最後無論誰輸誰嬴,都能有益於公子。”
可宮靜思量片刻,卻還是搖頭:“辦法雖好,可見效太慢,本公子不取!吩咐下去,今日起封殺張信!接下來的幾個月,我要他在千頁峽內,再無立錐之地。還有他身邊那兩個女人,也不得放過。此事由你來主持,本公子名下所有資源,都任你動用!此外再傳一訊息,千頁峽內不論是何出身,是何身份,是哪家弟子,只要能斬了張信,我宮家都願以一件四級靈裝相贈!”
“公子!”
宮沛吃了一驚,正欲再繼續勸說,卻見宮靜直接一拂大袖,冰冷的目光再次注目過來:“今次我決心已定,無需你來贅言!今次也是念在你確是一心為主,本公子暫不與你計較。可接下來的事情,切不可出任何差錯!”
說完這句時,宮靜又從床上起身,身軀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窗旁:“我知阿沛你不服氣,可你這些謀劃雖好,卻只顧及到眼前!你當知我世家存身之道,就在於一個勢字。這勢如不存,本公子在我宮氏族中都再難出頭,還談什麼日後前程?且今次門中十大天柱,有六人將在二十年內,身登聖靈上師。其時七十二位道種相爭,或身登天柱,或折損隕落,名額必有空缺。本公子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今日退一步,日後就需得付出百倍代價,所以——”
語音微頓,宮靜目望遠方,眼中殺機沛然。
而在其身後,宮沛伏拜於地,目中卻是滿含無奈之意,他不是不知自家公子的處境,卻更憂自家殺虎不成,反為虎傷。
自公示亭賭戰之後,張信就已在小心防備。可到第二日,整整一天都是風平浪靜,那位鶴玉公子的部屬,並無任何反應。
這天的傍晚時分,他們三人自又是一場豐收。獵殺了四隻體型巨大的劍牙虎,又帶了幾千斤的靈獸肉返回。
這使張信頗為高興,心想自己可能真是看錯了那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