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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的那個鏡湖邊,是即墨歸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在湖邊的青石上擺一個錦團,然後悠然地坐在上面,抬著一根魚杆垂釣,偶爾心情好時會哼幾首不知名的小調。瑤華曾經鄭重地研究過那個被他題名為“鏡湖”的湖泊,明淨得一如其名,站在湖邊,便可清楚地看到如鵝孵石般光滑的湖底,光滑得連水草都沒有。
這樣的湖裡會有魚嗎?瑤華一直懷疑著。
“起風了,瑤華,回房幫我拿件衣服。”
“昨天宮裡賞下來的那盤紅梨,就放在房裡,瑤華,去拿一下。”
“瑤華,去跟廚房說一聲,晚上我要吃水晶排骨。”
而且,司空大人也非常理所當然地使喚起了瑤華,還美其名曰為尊重瑤華的老本行,免得因為這一段日子而生疏了。對於此,瑤華心中雖然極度鬱悶,但是有求於人,也只能忍了。但是一連十幾日,他支字不提滅蒙之玉之事,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瑤華終於忍不住,在這一日即墨歸垂釣的時候,說道:“司空大人,瑤華暫時不想見知世大人了,瑤華想見宰相大人!”知世大人能預知未來,關係到國之運勢,不能輕易得見;皇太子殿下居於深宮,學習朝政,也不方便見,那麼,與他官職相當的宰相大人總可以見吧?
正專心垂釣的即墨歸聞言回過頭來,認真地看看瑤華,問道:“不見知世大人了,要見宰相大人?”
瑤華鄭重地點頭。
“你有滅蒙之玉麼?”即墨歸繼續認真地問。
瑤華呆了一下。“滅蒙之玉不是已經交給司空大人了嗎?”
即墨歸點頭:“是啊,我是有收到一塊,但是那一塊是請求見知世大人的,而不是宰相大人。”
瑤華道:“我現在就是要把知世大人換成宰相大人。”
即墨歸攤手道:“那麼,把你可以要求當朝司空大人為你做事情的憑證拿出來吧。”
“哈?”瑤華終於明白過來,當下在心裡把即墨歸咒罵了個半死。
即墨歸抬眼看看瑤華,裝模作樣地說道。“沒有啊?那下次再說吧。”
“即墨歸!臭烏龜!”瑤華在心裡咒罵道。“看你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還以為是個好人。原來最壞的就是你了!即墨家果然沒一個好人!臭烏龜!”瑤華掄起拳頭他背後上方狠捶了一陣出氣,即墨歸仍然專注地凝視著清澈的湖水,重複著他千篇一律的垂釣。
“大人!”遠遠地,有個家僕快步過來。
即墨歸回頭看去。那家僕跑近了,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大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即墨歸淡淡道:“什麼事?”
家僕回道:“夫人請了巫月家的溪小姐過來去邪,好像溪小姐有事相求,夫人做不了決定,便差小的來請大人過去。”
瑤華本來聽到“巫月”兩個字暗自驚了驚,後來一聽原來說的並不是巫月,而是她所討厭的巫月本家裡的那一群人,當下興趣缺缺。
“哦,巫月溪。”即墨歸終於放下了那杆魚杆,整了整衣衫欲隨那家僕而去。走了幾步,察覺瑤華沒跟上來,便停下腳步側身說道:“你不去嗎?”
“不去。”
“噢。”即墨歸會意地點頭,然後轉身繼續前行,一邊緩悠悠地說道。“說起來巫月溪好像還是知世大人一母所出嫡親的姐姐呢!”
瑤華一聽,二話不說,趕緊跟上。
即墨歸察覺到,回過頭笑盈盈地看著瑤華說道:“你來啦?”
瑤華哼了一聲,不睬他。
司空夫人薛佳婷乃是當朝司馬薛平印之女,也是朝中聞名的數一數二的絕色美人。瑤華雖然到司空府已經有十多天的日子了,但卻也還是第一次見司空夫人。據她觀察,即墨歸與他夫人的感情似乎並不怎麼好,這從他寧願呆在一汪清水邊垂釣,也不肯去夫人的院落這一點,便顯而易見。
瑤華跟在即墨歸身後進入了薛佳婷的泌墨閣的時候,薛佳婷正隔著簾子與人低低地說著話。得到家僕的通報後,便只見珠簾滴脆而響,一名長裙曳地的盛裝美人執了一個素衣女子的手出來。瑤華一看便知道,那盛裝女子便是即墨烏龜的夫人,而那素衣女子,應該便是巫月的姐姐,巫月溪。瑤華連忙往那女子偷瞄去,只見她發黑如墨,面白如雪,五官分外精緻柔美,細細的眉,眼睛微微往下垂著,活脫脫便是一副病美人的動人之姿。神態之間,倒與巫月是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