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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失措地走出兩個女孩來。
一個有著濃黑長髮的女孩忙著跑向了攤位,另外一個燙著卷的則仔細研究著車屁股的刮痕。
黑髮姑娘穿了件純白色的毛衣,蹲在攤位撿散亂了一地的鑰匙,邊撿邊和旁邊的攤主說對不起。攤主是個殘疾人,大概在這裡配配鑰匙賺點養家餬口的散錢。
燙著卷的姑娘遠遠地走過來,喊道:“盧欣然,怎麼辦?車後面那兩道痕可深了。”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裡有些驚詫,特地多看了眼那黑髮姑娘。
她站起來,把所有的鑰匙都放到了攤位旁,轉身和捲髮姑娘說:“颳了就颳了吧。”
捲髮姑娘似是心理不平衡:“要我說,就得讓他賠。什麼停車場啊,怎麼能隨便讓人在這裡擺攤呢。我看看這停車場是誰家的去。”
盧欣然攔住了她:“算了。車是我的,要鬧也是我鬧,你先回去吧。”
捲髮姑娘冷得跺著腳:“什麼倒黴天啊。我說,誰讓你在這裡擺攤的?不知道這裡是停車場嗎?”她對著那個嚇傻了的殘疾人喊道。
盧欣然忽然大聲說:“讓你回去你就回去。”
捲髮姑娘不滿地看了看盧欣然,又氣憤地看了眼攤主,不甘心地走了。
盧欣然低下頭,把撞斜了的小桌板方正了之後,蹲在旁邊跟攤主說道:“大叔,今天這事是我們不對。以前我也擺過攤,跟我媽倆在老家小學門口賣貼紙啊筆芯啊什麼的,天越冷生意就越不好做。每天還得防著學校小賣鋪的人出來趕我們走。知道您不容易,剛才那人說話您別往心裡去。”
攤主還是個啞巴,比劃了下手,表示不在意這事情。
我看她白色的長毛衣已經蹭上了小桌板上的機油。她倒也不在意,揩了揩後,說:“大叔,以後我家要配鑰匙,指定到您這裡來。”
我在國外見過不少暴發戶的孩子,大多是被父母送到美國鍍個金的,碰到問題總喜歡拍錢出來解決,像她這樣已經比較少見了。
我拿出車鑰匙打算走人,沒想到她忽然跑上來,對著我說:“那個……你會開車嗎?”
我終於看清她長什麼模樣了。眼睛佔了幾乎一半的臉,該說她的眼睛大還是臉小呢,總之長相令人印象深刻。
我環顧了四周,確定她問的人是我,便說道:“一般在這裡的人都會。”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也不一定,我就是個例外。你能幫我把車停進去嗎?我怕停在這裡,後面的人不好取車。”
我有些好奇:“你有車但不會開車?”
她不情願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好多人有鋼琴也不會彈啊。誰讓我暴發戶的爹……”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懇切地看著我:“你能幫我嗎?”
“有什麼好處?”我戲謔地看了一眼她。
“幫我停了車,你晚上就不會因為白天沒有對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伸出援手而輾轉失眠。你知道,發揚公德心什麼的,最讓人安定了。”她眨了眨大眼睛,乾淨清爽的氣息飄了過來。果凍般的嘴唇正邪惡地翹著看我。
我不知怎的,心跳砰砰地加快了。快三十歲的人了,不應該被這些表象上的純情而擊中的。不過她說得很對,我一直有失眠的困擾,要是我不幫她,也許我晚上真會過意不去而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拿過她的鑰匙,幫她把車停了個妥當。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笑著露出嘴邊的酒窩,說:“謝謝!你這樣的好人以後一定會有諸多好運的!”
她真的是我的劫,被她這麼祝福完,我這一年都很坎坷不平。
故宅的事一直拖著沒被解決,不管用什麼方法,那個商人都不讓步。我讓人查了查背景,他是盧氏電子公司的總經理,這幾年來他們公司的風頭正勁,其實真正發家也沒有五六年。這樣的人有個習慣,總是以為別人要跟他爭的東西是個寶貝,你越抬高條件,他越不讓。我索性把這事情放了放,想冷處理一段時間後,再想辦法解決。
沒想到我回歸公司沒多久,父親就病倒了。我翻開公司凌亂的賬目,才曉得這幾年公司快要成為空殼。我父親一直沒把這樣的變故告訴我,現在他病倒了,我才有機會介入。我忙得焦頭爛額,連露露說要回國做交換生這樣的大事,都沒有時間去料理一下。
這變成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沒過多久,露露回國了。我不知道她是去A大做交換生,直到某個陰沉沉的下午,我被A市酒店通知去認領屍體,我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