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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寥寥幾個字:然然病了。回來。
一如既往的命令語氣,強制得不容商量。
我拿著手機敲了半天字,刪了又改,改了又刪,最後也就發回幾個字:不回去了。替我照顧然然。多謝。
下樓時,經過樓梯視窗,我看見外面又飄起了雪。我想起A市下第一場雪時,秦紹邁出車門後,站在擁擠的馬路上跟我說的那句話:“別給我戴綠帽子回來。”我想,分開了應該就不算戴綠帽子了吧。
走出樓道,看見外面露臺上站著單薄的溫嘯天,正對我揮著手。鼻子被凍得如聖誕老人,卻一臉歡快地說:“然然,快過來。”
我加緊腳步跑向他,挽起他的手,邊走邊埋怨他怎麼不聽我話去面鋪等我,傻瓜一樣在這裡挨凍。
溫嘯天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可不願意再等了。一想到在沒有你的地方等你,我後怕。”
我嗔怪:“這有什麼好怕的。”
溫嘯天癟癟嘴說道:“怕你不來了唄。”
第27章 第九章 煉獄·恐(1)
愛是一段一段一絲一絲的是非,叫有情人再不能夠說再會。
——周華健、齊豫《天下有情人》
後來,我因為去學校這天受了點涼,又在醫院這樣的細菌集中營裡做了幾天陪床,我出現感冒和輕度發燒的症狀。我擔心自己的病情傳染給體弱的溫嘯天,就開始住回學校,也減少了探病的頻率。可每次我全副武裝地看望溫嘯天,他都撲過來摘了我口罩手套,對我一陣亂啃,並嚴格監督我吃一堆中西藥,然後在醫院裡拉著我坐半天,離開的時候又和被拋棄的小動物一樣眼巴巴地看著我。頻次倒是少了,可時間連起來也快一天了。
我想再這麼下去,不僅我感冒好不了,傳染給他也是遲早的事,所以我嚴重警告了溫嘯天,並跟他請了三天的假。
溫嘯天不樂意地說:“請三天假,我都從這裡出院了。”
我說:“你倒住院住上癮了。剛住院時我看你不是一百個不樂意的嗎?”
溫嘯天又撲過來,說:“住院的待遇太好了,我怕出去之後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了,我也要面對我的事情,又聚少離多了。”
我笑著罵他:“你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以前不是跟我擺酷擺得不行,天天逼著我不去騷擾你的嗎?”
溫嘯天歪著腦袋,說:“我有嗎?我怎麼記得那時我身邊一直是你,我還挺安心來著……”
我懶得理這個無賴,最後毅然決然地搬回學校,並決定這三天好好養病。
沒想到病越養越嚴重,到第二天,我全身冒冷汗直打哆嗦。我吃了幾粒退燒藥蓋著厚被子發汗,入睡不久就接到了鄭言琦的電話。
我早就對這丫頭死心了,她跟我說什麼我都不想搭理她了,所以我接電話時,都帶著情緒說:“你還有臉聯絡我?”
那邊鄭言琦哭啼啼的聲音傳來:“小然,我出大事了。”
我氣若游絲地諷刺道:“又被哪位富二代甩了吧?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自身難保呢。”
說著我就想掛電話。
鄭言琦哭著說:“我懷孕了,小然。我懷孕了。”
我縱然生著病,腦子糊里糊塗,可聽完了這句話,我也清醒過來了:“誰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醫生說,孩子已經有六週了。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吧裡那麼多人,我哪裡知道是哪個混蛋?我好不容易拿到一個時裝電影的女二號角色,裡面可是要穿比基尼的。我怎麼可能讓這個孩子毀了我的演藝生涯?”
“那你打算把孩子打了?琦琦,你是不是要謹慎點,這是一條生命,是你的孩子啊。”
“小然,你知道的,在娛樂圈,女人都不容易走紅,要是結婚生孩子就是死路一條。我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拿命換來的。要是現在把我的事業毀了,還不如讓我去死。”
我沉默了,我倒不是怕鄭言琦去死。一天到晚把死掛在嘴邊的人是不會自殺的。經歷過自殺心路的人最清楚這點。我是想即便孩子出生了,鄭言琦也不可能盡到母親的責任。孩子沒有父愛也沒有母愛,出來就是受罪。
“那你要我做什麼?”我問她。
“小然,你下午陪我去趟私立醫院吧。我一個人怕。”
我說好。我知道我現在這身體要幫她跑腿是不可能了,但至少會讓她有個精神寄託。畢竟一個人去醫院做人流手術,總是讓人於心不忍。
我站在A市的私營婦幼醫院大堂,對著現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