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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秋的鼓動下,滕烈將紅燈籠用褲腰帶綁在樹枝上,然後跟著她去尋到弱水峽之下的路。照她所想,明家兄妹被推落峽中,有可能被掛在岩石間伸出的樹枝上,也有可能落在柔軟的草叢中,更有可能恰好砸在一頭蠢笨的黑熊身上,不僅毫髮無傷,還弄到果腹的熊肉,總而言之,就是他們存活的機會相當之大。
攀巖,是滕烈所接受的訓練課程之一,他給小涵秋講述過攀巖要領,兩個加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孩子,順弱水峽陡峭的巖壁上攀爬而下。
尖利的石稜割破了衣服,劃傷了肌膚。石隙的毒蟻毛蟲,屢屢出來搗亂。這些雖令人討厭,倒還不打緊,最要命的是剛剛找準落足點,移身過去,足下凸巖卻鬆動墜落。若非小涵秋身經似燕,滕烈經過前段日子的非人訓練身手已相當敏捷,他們已死夠十多次了。
日色漸明,清涼的薄曦灑在身上,給兩個孩子有些疲倦的身體注入些許活力。已將及下到一半,巖壁削瓜直下,行經處沒有可供落足的凹凸點,差幸還有老藤與刺棘。遇到垂落在巖壁間的老藤,小涵秋會像滕烈那樣抓著老藤便快速下滑,碰上刺棘,她也毫無怯意的徑伸手去抓,白嫩的手跟滕烈一樣血肉模糊。
“涵秋,你堅持得住吧!”
“當然嘍!烈哥哥,你也沒事吧?”
“我經常玩這個,怎麼會有事!”滕烈抱藤來了個旋身三週。那根老藤有嬰兒臂粗,本來支撐他身體的重量是沒問題的,偏他要賣弄,玩個驚險動作搏小涵秋一聲驚叫。小涵秋的驚叫,他倒是如願得到,老藤也斷了。
隨著死蛇般老藤墜落的滕烈,距巖壁約丈許,已無法自行抓到巖壁前垂掛的老藤或刺棘,而他身處的高度,使得筆直墜落的他摔成肉泥是沒太大懸念的。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烈哥哥,抓住!”單手抓住吊著本身重量的老藤,再弓身抓住鄰近的一根老藤一甩。有如神助,小涵秋甩過去的老藤末梢就打在滕烈臉上,他閉著眼就抓到了那根救命的老藤。
得救了!滕烈熱淚盈眶,小涵秋讓他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在他心底,有個聲音在說:我的生命從此屬於沈涵秋。
再下行,滕烈與小涵秋都更為謹慎,寧可慢些,也得保證絕對安全。約摸用了一個時辰,他們倆都安全著陸。癱倒在地上,明明口渴得要命,小涵秋卻沒動彈一下的意思,寧可脫水而死,也要先睡上一覺。迷迷糊糊間,聽到滕烈說了句什麼,然後就有一股甘冽的泉水,流入她唇邊。
老天爺真好,趕在這時候下雨!
潤透了冒煙的嗓子,小涵秋才醒悟過來,雨哪有下一股的。她睜開眼,看到甘泉正從滕烈捧在手中的蕉葉間流出。
“我們開始找吧。”
“行。”滕烈亦步亦趨的跟著小涵秋向下遊尋去。
行不多久,山峽漸束,有圓石立於水中,與若干石焦相接,天成一道分水嶺將水面一剖為二。望對崖有瀑痕猶在削坳處,小涵秋堅持要到對崖去,可峽中水為極弱之水,入水即沉。滕烈服從她的決定,但強調要有萬全的準備。
“哪有什麼萬全的準備,我們除了手腳,什麼裝備都沒有。”小涵秋叫道,“難道我們要原路返回,從上面索橋過河,然後再爬下去不成?”
“什麼是裝備?”
“裝備的意思就是工具跟武器那些。”小涵秋其實也不太明白裝備的意思,只覺得用在這時候合適。
“哦。”滕烈一幅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後眼珠子一轉說:“沒有裝備,我們可以自己制。”
“烈哥哥,你想到什麼了?”
“用山藤做個索套。”滕烈說做就做,那個被他拽斷的老藤正好派上用場,而且他的臂力經過訓練也已極強,抖手一甩,就將綁好的繩套套在圓石邊最尖最高的那塊石礁頂部。
“哇!烈哥哥好厲害!”
“這有什麼,你看到我們草原人套馬,就會覺得這只是雕蟲小技了。”滕烈不無誇耀的意味。
“套馬?奔跑的駿馬?”小涵秋露出嚮往的神色。
“最烈最快的馬!”滕烈緬懷兒時在草原的生活,悲傷的神情浮現在他黝黑的臉膛上。
滕烈的神情令小涵秋頓然掩口不語。默默的陪著失神的滕烈站著,久到痠麻的腿肚子開始抽筋,她才小心翼翼的問:“烈哥哥,你怎麼從草原來到這裡的?”
“我爹不是草原人,部落裡的人打了敗仗,我們家的仇人誣衊是我爹給敵人通風報信。他們殺了我爹孃,還要殺我。舅舅們要我連夜逃走,再也不要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