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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邊際的安慰話語,呂愛湘不會說;何況,已經認識這麼多年,彼此間的默契有時根本無法以言語表達。她只是伸手握住柳雲青的,無言地為她打氣。
臨時搭起的後臺化妝間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擾攘。鬧烘烘之際,一捧華麗鮮豔到誇張的鮮花就這樣排開眾人,遊街似的進來了。
用雙手捧著花,還差點捧不動的是她的助理宜庭。宜庭的力氣一向不小,看她齜牙咧嘴、苦著一張臉的模樣,不難想像那花有多重。
“誰送的?”眾目睽睽下,呂愛湘詫異的瞪著那送到她面前的大捧鮮花。
“上面有卡片。”宜庭的聲音從花裡傳出來。“好重!我可不可以放下?”
柳雲青起身讓開,指揮宜庭把花擱在椅子上,順手拿起卡片,一面念出聲:“祝演出成功,中華電子,蔣玉龍敬賀。”
“送錯了。”呂愛湘一聽,當機立斷:“這應該是要送給喬琪的。蔣先生是喬琪的朋友。”
“要我搬走嗎?”宜庭苦著臉地問:“可不可以放在這裡,我去找喬琪過來看就好了?”
“不,這是送你的。”一旁眼明手快、已經搞清楚狀況的雲青揚了揚手上的卡片。“抬頭寫著呂愛湘小姐。”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年輕氣盛的江喬琪一陣旋風般出現,耀目的亮粉紅色皮衣讓人睜不開眼。她氣呼呼地走到她們面前,大眼睛一瞪,開罵:“你瞎了眼啊?這花是蔣先生送我的,幹嘛搬到這邊?又不是全天下男人眼裡都只有呂愛湘!你故意的對不對?!一個小小助理也敢踩到我頭上!你以為你是誰?仗誰的勢?狗眼看人低啊?!”
罵的是宜庭,但話裡帶的刺,誰都聽得出來。
休息室外的幾個記者一聽到高亢的咒罵聲,耳朵都變尖了,開始探頭探腦。
要指望呂愛湘和誰來一場潑婦罵街的精采戲碼,大概是註定要失望了。呂愛湘當下只是略睜大眼,不慌不忙,只是有點詫異地說:“花本來就是你的,宜庭只是手痠,暫時放下休息而已。你的車停在哪?我幫你搬上車好了。”
任江喬琪膽子再大、再怎麼自恃甚高,也絕沒有膽子讓鼎鼎大名的前輩呂愛湘幫她把花搬上車。
語塞之際又羞又惱,加上休息室內大家都停下手邊工作,看好戲似地望著她們。江喬琪咬住紅唇,憤恨的大眼睛死瞪著無辜的宜庭,眼眶不爭氣地紅了。
呂愛湘當然看得出來,這個氣焰高張的小妹妹把自己逼進了死角。雖然大快人心,但她還是不忍。
“不然,你幫我一下好了,花很重呢,我們一起搬。”她朗聲說給大家聽,然後拉了江喬琪一把,低聲交代:“記者全在門外,你不要失態。出去再說。”
就這樣,兩人合力搬著一大盆鮮花,擺出職業笑容,表面上和諧從容、和樂融融地,從豺狼虎豹般的媒體記者中間穿過去,全身而退。
一出了飯店後門,兩人眼神交會,奇怪的默契在那一瞬間建立。她們一言不發地往垃圾收集處走過去。
然後,合力一甩,把那盆美不勝收的花——狠狠甩到垃圾堆裡。
“呸!”江喬琪還吐了口口水。“爛男人!追我的時候像龜孫子,追到了又馬上換目標。賤!”
呂愛湘吐出的——不是口水,是一口長長的氣。
她又有什麼立場講別人?看到心儀的物件,就算是公認的名模美女呂愛湘,還不是主動示好、還不是得不到正面的回應!
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人,似乎就永遠會為了感情傷神,不管年齡、個性。
“丟得好。”柳雲青也尾隨她們出來了,老毛病不改地點起一根菸,吞雲吐霧。“我今天想喝一杯,一起去吧。”
平時,她們這些名氣響亮的前輩一起聚會,是絕對輪不到菜鳥們跟的。饒是氣焰高張的江喬琪聽了,都忍不住受寵若驚,傻傻反問:“啊?我也可以去?”
“可以,不過,我要先警告你,我們喝了酒很愛教訓人,罵得比秀導更兇狠,你最好皮繃緊一點。”柳雲青笑了笑。“愛湘,來不來?”
她考慮了三秒鐘。
回家,就是一個人孤單面對安靜的電話……
呂愛湘做出決定。“好,我去。”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三個年齡各異、身高卻都高人一等的時髦女子一起從後巷繞出去,準備招計程車——
結果,招來的不是計程車,是便車。
“嘿,我好像認識你們?”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