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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將她拉上馬背,接著夾緊馬腹,呼喝下山。
“好了,現在我要你原原本本地說清楚,那天你離開客棧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綺南雁正色道。
憑她一個弱質女流,究竟是如何殺死一名慣戰沙場的英年少將?
那是個荒謬的失誤。
吉時到了,新娘卻不見人影。她投奔綺南雁的事,不只丫環奶孃知情,秦總管應該也猜得到,由他那兒,不難推敲出她的下落。或許爹孃和楊興嶽商議後,決定由他出面,趕在事情鬧大前來抓她回去吧!
她不肯,於是從懷裡掏出防身的小刀,握在胸前。
那時,正是雨勢最大的時候。她還記得他輕蔑的低笑,然後一步步朝她欺近,沒想到接下來,卻在快接近她的時候突然撲向她。她放聲尖叫,只覺得手裡刀子好像刺入什麼,他就往她身上倒下來了。
“就這樣?”綺南雁聳起兩道濃眉。
璇瑩認真地點頭,卻見他眉心越挑越高,甚至翻了翻白眼。
“你在跟我開玩笑?”
“幹嘛?”璇瑩氣憤地捶他胸膛,她可是很認真的!“刀劍無眼嘛!雨那麼大,他或許是被什麼絆著了,或者以為我手裡不是真刀,不管怎樣,他就是硬生生被我刺死了呀!”
“哼哼……”綺南雁越想越是滑稽。
堂堂鎮遠將軍的二公子,戰功顯赫的大將軍,居然因為絆跤在一把小刀上,就這麼死了,說出去怕不笑掉人家大牙?
“不要笑,這有什麼好笑的。”史璇瑩惱火地捶打他,綺南雁還是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也算曠古絕今的逸聞一樁,可綺南雁眼底卻沒有真正的笑意。楊興嶽之死……並不合理,先前怎麼沒注意到呢?他仰頭思索著,這事得跟令狐雅啵�煤盟狄凰擔�此�惺裁醇平稀�
沿途,他反覆盤問許多細節,及至京城時,天色已近黃昏。
史璇瑩原本的外衣大半都被暴漲溪水沖走了,一直穿著他的袍服,梳著男孩的髮髻,應該不會被人認出。綺南雁簡單為自己改裝一番,便隱密地帶她進城,並將她安頓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客棧裡。
“我們不是回來投案嗎?”璇瑩大感不解。
他親暱地捏捏她臉頰,笑說:“這裡的掌櫃是我信任之人,你暫時留在這裡,待會兒他會幫你張羅適合的衣裙,你吃點東西,等我回來。”
“你要上哪兒去?”璇瑩蹙眉。
“我嘛……”綺南雁實在懶得逐一解釋,便隨意回答她。“只是先打聽一下,看看事態鬧到什麼地步了,先別輕舉妄動,乖乖等我回來,嗯?”
瞧他神秘兮兮的,似乎另有計劃,璇瑩只得納悶地點頭,眼巴巴地目送他離去。
客房裡少了他,一時變得清冷。
簡簡單單的床鋪桌椅,一盞油燈左右搖曳,映得滿室昏黃。她摸摸床被,質地不佳的被褥尚稱潔淨,其餘就沒什麼可稱道的了。
“南雁!”伴隨著一陣喳呼,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妙齡姑娘陡地站在房前,嚇了她一跳。
“他走啦?這麼快——”那年輕姑娘垮下臉,將手裡抱著的衣裙襬到桌上,自言道:“我是掌櫃的女兒,我爹讓我給你送衣服來。”
璇瑩連忙起身稱謝,說道:“他出去打探訊息了。”
“你們走就走罷,幹嘛要回來?”這丫頭顯然是個直腸子姑娘,不客氣地噘嘴道:“京城裡風風雨雨,什麼樣的風聲揣測都有,不僅是你,甚至有人傳言楊將軍是綺南雁殺的呢!”
“嘎?”璇瑩一聽,呆愕得說不出話。
黑色的身影靜靜盤坐于飛簷一隅,俯視底下的靈堂。時值寅正,兩盞奠字燈籠下,莊嚴的誦聲綿綿不斷。隨著天色漸明,往來走動的人逐漸變多了,靈堂裡不時傳來哀泣。
棺木就在靈堂後頭。
綺南雁雙手抱胸,躊躇良久,始終難以抉擇。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偷偷潛到靈堂裡,開啟棺木,拉起屍身驗屍,事後再偷偷幫他把壽衣穿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離開。只是如此之舉,日後該如何向楊家人交代呢?對死者不敬,等同於蔑視楊家人。可不開棺嘛,又難以印證他的猜測……
思索間,喪家已開始一天祭奠的儀式。
唸誦經文的法師道士、前來悼念的文武官員,紛紛出入靈堂,場面哀傷之至。
鎮遠將軍楊晉之穿著一身素服,木然地立於廊簷下。直至下人來報,才振作起精神,匆匆迎出門去。
原來是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