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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清晰的視線,李嶽觀察著前方的血拼。片刻,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他看見,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還在三三九團的陣地上飄揚。儘管已經殘破不堪,但是那團紅色,像無數國軍將士奔騰的生命和飛揚的鮮血,在風中恣意的飛揚,告訴鬼子,中國軍隊,是打不垮的。
“旅部還有多少人能戰鬥?”李嶽問默默走到身邊的高希希。
高希希嘆道:“旅座,只剩下胡連長臨走時強行留下的一個警衛排,還有些偵查兵,通訊兵,再有就是文職人員了。”
李嶽斬釘截鐵的說:“把警衛排,偵察兵都給我派上去。”
高希希連忙搖頭:“不行,旅座,旅部就剩這麼多人,他們走了,萬一鬼子上來,你怎麼辦?”
“哈哈!”李嶽笑了,“弟兄們在前邊打的越好,我這就越安全,留那麼多人幹什麼?都派上去。”
高希希黯然領命,他知道,這是第七旅最後的一直部隊了,偵察連,特務連,警衛連早都上了戰場,就連打光了炮彈的炮營士兵,也都上了戰場,當上了步兵。雖然李嶽嘴裡什麼都沒說,但是高希希能明白,李嶽對前方戰事充滿了憂慮。
大陽溝,這個雙方反覆爭奪的重點,現在已經屍橫遍野。大陽溝本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溝,卻註定要在歷史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雙方戰士的屍體已經快把原本都不很深的溝壑填平,溝邊的小河裡,原本清凌凌的河水,早已被鮮血染成殷紅。不斷的有人倒下,然後又有人踏著同伴的屍體奮勇前進。
現在交戰的雙方,就像兩隻撕鬥了半晌的猛虎,誰也不肯,或者說是不能先洩下那口氣,支援雙方戰士的,早已不是體能,而是戰鬥的意志和信念,哪一方意志薄弱,先洩氣了,那麼轉瞬就要被敵人吃掉。而就在這時,李嶽接到一份電報,命令他停止攻擊。
原本支援他圍攻佐藤聯隊的薛嶽改變主意了。
李嶽的名字第一次被以電文的形式擺到了蔣介石的案頭。電報是薛嶽發來的。大致內容是,李嶽的一個團被鬼子一個聯隊在新牆河北岸包圍,李嶽的另外兩個團卻又在鬼子的外圍把那一個聯隊的鬼子給包圍。為了增援那一個聯隊的鬼子,岡村寧次出動了兩個師團,卻又被第15集團軍北渡新牆河阻擊住,現在動彈不得。薛嶽之所以要李嶽停止攻擊,是因為他在對著地圖發呆的時候發現,現在對九戰區來說,是難得的戰機,應該集中兵力,秘密北渡新牆河,圍殲鬼子來援的兩個師團。
蔣介石對這份作戰計劃很感興趣,他對周圍的人說,“你們看看,他李嶽只有一個旅,卻敢於和鬼子決戰,黨國要是多些這樣的人才,何愁國家不興!”他批准了薛嶽的作戰計劃,但同時告訴薛嶽,老奸巨猾的岡村寧次不可能讓他的兩個師團老老實實的等著捱打。
這也真是薛嶽擔心的。李嶽若是消滅了佐藤聯隊,鬼子的援軍很可能就撤軍了,而那時自己的主力北位置暴露,那老道的岡村寧次立刻會轉過頭來命令贛北和粵北的鬼子進攻九戰區,贛北和粵北,雖然也有戰事,但是鬼子遲遲不進,就是因為不清楚九戰區主力的位置,不敢冒進。
出於這樣的考慮,薛嶽嚴令李嶽停止進攻。
前線的激戰已經進入白熱化,很多士兵倒下了,他們沒來得及和故鄉的情人道別,甚至沒來的及朝故鄉望上一眼,因為,他們在犧牲的時候,手裡還緊握著武器,雙眼望著敵人的方向,他們都還很年輕,他們都很有朝氣。
李嶽看著薛嶽發給他的電報,半晌無言,對於指揮官而言,下令停止進攻,是何等的揪心。更何況,現在的戰事,根本不許他停止進攻。
高希希看出了李嶽的心思,他知道、也能理解李嶽的心裡難受,但是上頭的命令卻不能不執行,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或許會對薛嶽的命令嗤之以鼻,但是他們是軍人,是統帥千軍萬馬的軍人。
“通訊員!”高希希叫道,前線的電話早就不通了,聯絡前線,只能靠通訊員跑來跑去。“命令前方攻擊部隊,馬上停止進攻!就地轉入防禦。”
通訊員轉身要走,卻被李嶽喝住。
“站住!”李嶽大聲喝止。剛要去前線的通訊員被嚇了一跳,不敢動了,“高希希,誰***給你的權力讓你下命令!通訊員,跑步到前線,告訴前線部隊,不惜一切代價,消滅佐藤聯隊!”說著把薛嶽的電報撕得粉碎,任由紙屑在風中四處飄散。
“旅座,你這是抗命!”高希希也急了。
李嶽手指著硝煙瀰漫的前線怒吼道:“抗他孃的鳥命!高希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