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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這樣能寫好詩、好文的人不要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敵人。
賈赦長嘆一聲,“唉…,可惜啊!難為你還想著孝道。真是個好哥兒。來人,再給環哥兒上酒,驅驅他心底的寒氣。你是孝順,可你母親對你未必有慈愛之心。”
賈赦話裡有話,但王夫人巋然不動。她懶得和賈赦做口舌之爭。小嬸子和大伯吵起來,名聲上終究是她吃虧。
她心裡對賈環拒絕過繼到賈赦名下很詫異。但她拿定主意:今天不談讀書的事情,看賈赦、賈環能玩出什麼花樣?鬼都知道賈赦得了賈環的指點。和那天邢夫人一模一樣。
身姿細長,容貌姣好的襲人再次上前給賈環奉上溫熱的美酒。賈環還是一口飲了,“謝大伯!”
賈赦擺手,扭頭再問王夫人:“王氏,你決意阻止環哥兒出府讀書?”
王夫人不動聲色的道:“大伯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是想和老爺商量後再做決定。”
賈赦冷喝道:“好一個歹毒的婦人心腸!你十幾天前拒絕了環哥兒出府讀書,如今改口說要商量。誰信你安著好心?
你知不知道環哥兒今天在雪地裡跪了半個時辰?我這做大伯的都看不過去。再商量,你是要再讓他再在雪地跪一次,把他凍死了,你就甘心?”
王夫人不滿的道:“大伯不要無中生有…”
賈赦爆喝一聲,打斷王夫人的話,“環哥兒,你拿出來吧。看你這母親還有什麼話說。”
拿什麼出來?
花廳裡所有人的視線重新落到賈環身上。有些人心裡磕磣了一下:怕是要糟!
賈環站在在花廳正中,貌似是安靜的等待裁決。但誰會真的以為他是個無害的人!他,危險的很。
“是,大伯。”賈環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
王夫人顧不得和賈赦分辨,目光落在書信上。她討厭意外。王夫人沒有去接。她不識字的。
賈母開口為王夫人解圍,說道:“什麼書信?珠哥媳婦,你讀一讀。”
李紈的丫鬟素雲走到廳中從賈環手中取了書信,回到左側第三座位處,遞給剛哭過還紅腫著眼睛,嬌柔秀美的少…婦李紈身邊。李紈擦了手,這才開啟書信,念道:“
弟葉鴻雲知悉兄將南返,素聞名下弟子姓賈名環者,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尊師重道,品行端正。
八歲童子,比駱、王之文才;英資少年,問李、杜之餘韻。孺子可教,吾甚可喜。唯盼持書速來,勿令資質荒廢,辜負光陰。庚戌年十月十八日。”
李紈讀完之後,滿臉的震驚。這位葉鴻雲對賈環的評價也太高了些吧?
駱、王之稱必定是初唐四傑的駱賓王和王勃。駱賓王的《詠鵝》兒童皆知。王勃的《滕王閣序》名傳千古。而且,兩人都是神童。
這實在是…
花廳裡十分安靜,眾人都在等李紈的翻譯成大白話。
倒是寶、黛、釵、迎、探、惜幾人面露震驚之色。八歲童子,比駱、王之文才;英資少年,問李、杜之餘韻。這簡直讚美過甚!
然而,她們深居閨中,哪裡知道賈環寫(抄)的三首詩詞:論詩(李杜詩篇萬口傳),詠海棠,浣溪沙…欲問江梅瘦幾分,已經在京城文人中已經傳遍。
葉講郎從林舉人口中得知賈環不過八…九歲,寫薦書之時自然是性情流露。
李紈愣了幾秒,回過神,將書信的內容解釋了一遍。葉講郎的讚譽之詞,對不通詩書的賈府其他人來說,並不震撼。還不如“天資聰穎”來的直觀。
賈環向賈母行了一禮,補充道:“葉講郎是孫兒業師林先生的好友,在京城西郊外的聞道書院擔任講郎。林先生臨離開前,將薦書交給我。”
賈母微微點頭,不表態。
但花廳裡的眾人都知道形勢對王夫人不利了。這是一封邀請賈環去聞道書院裡讀書的信。換成現代的說法,這是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錄取通知書都送到賈環手上了,王夫人還說要再商量商量。商量什麼?
這不是阻攔賈環的前程,什麼是阻攔?
王夫人的臉色微變。她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陰謀氣息。心裡憤怒無比。賈環給她設局!她竟然著道了!目光森寒的盯著賈環質問道:“環哥兒,你那日回我時,為什麼不拿出這封薦書來?”
賈環要是知道王夫人的想法,肯定想抽她!他難道不想順順當當的出府讀書,非要這樣繞來繞去的受罪?他是受虐狂啊?尼瑪的神經病。
賈環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