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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這個當朝紅人,皇帝心腹,很有點失落,有點蛋疼。
都是那份該死的小報鬧的。甚至有御史根據奏章上的文字,捕風捉影的彈劾他,妄自揣摩上意,理當問罪。
錦衣衛都他…媽吃乾飯的,還沒有查到小報的來源。
成琪兒咯咯嬌笑。聲若銀鈴。夏季之時,她穿的單薄。薄衫之內,青色抹胸下的雪白顫巍巍的搖著,“我的袁大人,是不是在犯愁小報上罵你是奸佞的事啊。”
袁壕奇怪的道:“你這是從哪裡說起?”
成琪兒笑盈盈的去裡屋裡拿了一份兩開的小報出來,“你看看。”
袁壕一掃小報的開頭,就知道這是第三期,再看看上面加粗的大標題寫著:論奸臣袁壕的自我修養。文章中罵道:奸佞小人,逢迎獻媚,迎合溜鬚,結黨營私,排除異己,自私自利。
袁壕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最近三年來,只有他罵別人的份,哪有人敢罵他?誰不知道他是今上的心腹之人?怒氣勃發的拍著桌子,“放屁。無恥小兒,血口噴人…”
看著一個個髒詞從一貫講究官員體面的袁壕嘴中罵出來,成琪兒倒是有點後悔拿出這份小報來。
袁壕紅著眼睛問道:“琪兒,你從哪裡的拿到這份小報的?”
成琪兒賠著小心,輕聲道:“今日龍江先生在家中宴飲,召集姐妹們前去獻舞。我在他府中拿的。”
袁壕將小報揉成一團,咬牙切齒,一字字的道:“寧龍江…”
…
小時雍坊,謝府中。領班軍機大臣謝旋在家中召見王子騰、詹事府左中允(正六品)許澄。
斗室之中,謝旋六十多歲,穿著玉色的便服,神態閒適。將一份兩開的小報遞給兩人傳閱。品著茶。時間緩緩的流逝。
見兩人都看完,謝旋問道:“承淵,這份小報的文筆如何?”
賈環同學許英朗的父親許澄在晚輩面前並非是一個古板的人,談笑風生、揮灑自如。然而在上司面前,許澄沉默寡言,辦事得力。許澄道:“中下。”
謝旋就笑起來,“比你這翰林的辭藻、文理自是差了一大截。”
王子騰見謝旋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將心裡的焦慮壓下去。其實,他對這份小報非常的重視,它已經成功的讓京城中的言論影響到官場的官員。最近,贊同張安博從輕處罰的監生的人數越來越多。
王子騰道:“謝相,這是何新泰、張伯玉的反擊?”
謝旋微笑道:“脫不了干係。”京城中的流言每年都有好幾百起。大部分都是流言止於智者。這本身就是朝廷博弈的一部分。不過,能用區區流言,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力,何新泰、張伯玉手下有能人啊!
王子騰點點頭,“那謝相的意思是?”
許澄表情不變,心中一動。嚴懲還是不嚴懲,明天或者後天就要攤牌。謝相作為領班軍機大臣,肯定是要表態,來平息這場席捲整個朝堂的風波。
謝旋輕笑著嘆道:“安世,大勢不可違啊!袁少卿在士林的名聲都快毀了。”
王子騰沉默了一會,輕輕的嘆口氣。
…
五月九日,軍機處四位大學士與皇帝在武英殿奏對的內容在極短的時間傳遍朝廷內外。
今上同意張安博的奏請:嚴懲以韓謹、徐秀才為首的六名監生,其餘監生,交由國子監內部懲處。(未完待續。)
第兩百li三十八章 憂愁與歡喜
雍治皇帝的批覆,讓滿朝官員紛紛上書的巨大浪潮迅速的平息,就像是一曲琵琶曲,走到“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的時候,戛然而止。餘韻悠長。
國子監監生案落幕。平靜下來,轉向國事的朝堂的水面下,餘波震盪。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憂愁者,有光祿寺少卿袁壕,他在士林中的名聲變的不好聽。
很多人都明白,國子監監生審查的處理結果,關係到首善書院的處理結果。而首善書院裡關押的121人中,有生員83人。眾所周知,東林黨黨人的籍貫大部分都是江南人士。江南的南直隸、浙……江從來都是科舉強區。為官者人數眾多。
雖說東林黨在朝廷的勢力被清掃一空。這些生員也都算是東林黨徒,但他們的同年、同鄉、座師、世交,這些交際圈裡的人並非都是東林黨。這些人,匯聚在一起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而國子監監生中,不乏有實力的監生。
袁壕高舉“嚴懲”的大旗,被士林罵成狗是可以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