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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頭上受傷,卻反扣著洗澡間的門,連大威都不讓進,這讓她有些奇怪。
“……”洗澡間一片安靜。
“小乖?”她拍門。
“小乖……自己洗白白……洗了哦。片刻後,少年稚氣好聽的聲音”在房內響起,還伴隨著嘩嘩的水聲。
“小乖,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白夜嚴地閃過火氣,頓了片刻,一拳砰地狠槌在木門上。
老舊的木門經不住這般熱烈的拳“吻”,顫抖兩下,歪歪斜斜地倒出個口。
明顯是被嚇傻的少年,坐在浴缸邊,衣服扯得亂七八糟地繞在身上,撩水的手還在探在浴缸裡。
“姐……姐……”反應過來,小乖瑟縮了一下,像做錯事的孩子。
“很好,你現在還學會騙人了。”白夜走進來,環胸冷笑。
“小乖……沒有騙人。”咬著唇,他猶豫著嘟噥:“青青說,小乖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不可以再讓其他人幫洗白白。”
貌似聽起來有道理,至於“其他人”?白夜挑眉,眼底有些危險的光芒,輕柔地哄誘:“那誰可以幫小乖洗白白呢?小乖受傷了呢。”
“小乖自己洗白白,青青也幫啊。”小乖傻乎乎地老實交待。
“哦,青青不是其他人麼?”
“青青說她是醫生哦,醫生不一樣呀,而且青青說以後小乖會和青青一直在一起哦,所以不可以給別人看到小乖不穿衣服……”說著他緊張地看了白夜一眼,順道把自己的衣服拉好。
青青說、青青說……
這真是……太他媽的有道理了。
敗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一下子就成了“別人”了,青青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很好!非常好!
你他媽當初上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我是“別人”呢?
話到唇邊,她硬生生嚥了回去,震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她到底在想什麼。
清秀的臉梭地變得蒼白,思緒一片混亂,她也被同化成那種噁心的人了麼?白夜厭惡地沉下臉,看著他緊張地死死拽著衣角。
還是因為原本一直依賴自己的孩子,忽然要獨立了,才會這樣呢?
“嗯……”被水沁溼的紗布滲出絲絲紅痕,淡紅色的液體流淌下來,讓小乖很不舒服,皺著鼻子,伸出手小貓一樣去撓腦袋上的紗布。
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去握住他的手腕,聲音也先一步有意識地出了口:“小乖,不要抓,我幫你換藥。”
“嗯?癢癢哦,小乖不舒服。”小乖大眼睛眨了眨,嘟噥著撒嬌,還是聽話地坐著不動了。
看著懷裡的近在咫尺的少年,白夜忽然間就什麼都不想了,取出醫藥箱的繃帶與藥物幫他仔細上藥,只見無疑地觸過他側腦上不太平整的一塊凹凸,心忽然就這麼微微縮了一下。
那與他背後的猙獰傷痕皆是一年前從十誠崖上墜海時,那些礁石留下的印記。
記得彼時,那雙手臂緊緊地將她護在懷裡,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昏迷前,依稀可以聽見耳邊傳來的極力隱忍的悶哼與濃濃的血腥味。
是恨的吧,那些屈辱噩夢的傷痕烙印在靈魂裡,永生永世都不會消逝。
猶似奧斯威辛的囚徒。
偶爾間,會出現在夢裡,義大利的那個小山村裡空蕩蕩的紅頂小房子,總在提醒她,有些人已經再也看不到……
及時將這人千刀萬剮也不能磨滅那些怨恨悲傷,卻生生被母親的血鎮的不能動彈。
可是……
“姐姐……”少年嬌怯地抬起清雅的大大鳳眼,小心翼翼地比出一根手指:“小乖可不可以抱姐姐一下,就一下子哦……”姐姐柔軟的身體,好近、好近哦,近得聞見淡暖的香氣呢。
看著他稚氣的神情從渴望到失落,大眼裡是習慣的黯淡,絲毫不曾掩飾,像只渴求主人撫觸又被冷落許久的小貓。
白夜默然,忽然明白。
這是單純可人的小乖,不是那個邪惡得讓她一旦想起連靈魂都凍結的風墨天。
不論她怎樣對待他,對抗與折磨的都不是那個人,他什麼也感受不到,所以不論看著小乖怎樣痛苦,都感受不到絲毫復仇的快意,像刀子捅在棉花上,全無著力。
卻在這個惶惶不安,動輒得咎的孩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只是小乖而已,一個沒有她就活不下去的孩子,任由她如何對待都不會反抗的稚兒。
輕輕抱住那瘦弱得不像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