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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是爹爹回來了嗎?”詩霖興奮地從床上躍起,手忙腳亂地給自已穿衣,不一小心把衣衫前後都穿錯了。
“小小姐,還是我來吧!”丫頭笑著上前幫忙。林妹妹側身讓開,整個人象渾渾噩噩的,腦中一片空白,他趕這麼急,是因為想念她,如她對他的思念一般嗎?
一股巨大的幸福突然湧上心頭,心怦怦直跳,她羞澀得臉紅到耳跟。
一等衣衫穿好,詩霖急不迭地拉住孃親的手,“孃親,走,我們去祖母房中看爹爹。”分別了一個月,她太想父親了。
林妹妹嬌柔地抿著唇,由著詩霖拖著出了廂房。出了庭院,正遇上陪君問天回府的幾位飛天堡的傭僕。一見到林妹妹,忙恭敬地施禮。
“你們。。。。。。。”林妹妹看到他們手中拎著包袱,估計是君問天的行李。“堡主吩咐我們把他的行李送進書房。”傭僕應道,擦肩而去。
渾身的血液陡地就從頭頂降到了腳底,漫天細雨中,林妹妹冷得直哆嗦。
“孃親?”君詩霖愕然地看到孃親發白的小臉。
“你帶小小姐去見少爺,我有點冷,回房加點衣衫。”林妹妹低聲對跟著的侍候的丫頭說道。
丫頭正沉浸於少爺回來的喜悅之中,不覺林妹妹有異,抱起君詩霖興沖沖地往王夫人的廂房中走去。
林妹妹漠然回頭,先前的喜悅又不復存在。郎心如鐵,就是這樣的嗎?以為過了這一個月,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她非常配合地保胎、養好身子,她知道她的事情會有人一五一十地送到飛天壁。他在意她,中秋節是個很好的臺階,他會回來看她的,她是那麼那麼的想他,她願意向他道謙,向他撒嬌,粘在他懷裡,與他恩愛。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而已,他回府,不住進他們的廂房,卻搬進書房,有些話還需多問嗎?
不想見他了,再也不想見,不如分離。分離還讓人心生希望,這樣子回來,等於掐滅了他一切念頭。
果真回不到從前了,林妹妹深吸一口氣,按下她心口,任劇痛蔓延到全身。
午膳時,林妹妹已整理好了心情,平靜地來到花廳,君問天已梳洗好,換了乾淨的綢衫抱著君詩霖坐在桌邊,一雙黑眸深邃地盯著她。
她報以淺淺一笑,“夫君,回來了!”口氣溫婉、淡然,很有大戶人家的禮儀與規矩。
與他隔了兩座坐下,目光不與他交集。王夫人見兒子回府,樂得合不攏嘴,席中話特別多,問這問那的。林妹妹沉默地用膳,食量和平常沒兩樣。
君問天忙著照應女兒用膳,自己沒什麼吃,眼角的餘光一直瞄著兩個與從前叛若兩樣的人,俊眉微微擰起。
飯後,雨住了,林妹妹牽著詩霖的小手回房午睡,君問天去看白一漢。一個時辰後,他走出庭院,舉步往林妹妹居住的院子走去,就在院門前,他停下了腳步。
林妹妹和詩霖已經醒了,她在給詩霖上唐詩課,講的是詩仙李白的詩。林妹妹的古文功底不錯,對所有詩的境界和意義都描述得非常透徹,與小詩霖的一吟一頌,很讓人動容。
他傾傾嘴角,默默地立著。
林妹妹很注意勞逸結合,上了一會課,讓詩霖出去玩會,她端起參茶,潤潤喉,一抬眼看到外面站著的君問天。
她放下茶盞,沒有等他進來,自己先走了出去。氣氛有點難堪,她領先向院中的亭子走去。亭中石凳有點冰涼,她拂去上面的灰塵,指著對面的石凳讓他坐下。
兩個對著亭外盛開的杜鵑,好一會,都沒人出聲。
“君問天,我想我的適應能力還是蠻強的,”林妹妹是個耐不住沉默的人,笑著先開了口,“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覺得多少事我是永遠不可能接受的,雖然口口聲聲說做個米蟲很幸福,但心裡還是希望自己能自力,能有一番自己的事業,做個精幹的白領女郎。而現在,你看我,整天無所事事,我也過得很悠哉。”
君問天微微一笑,冰冷地的面容有些溫和。
“其實是環境改變人,而不是人改變環境。到哪裡,說哪裡的話。來到蒙古後,對許多事的理解和看法不由自主就發生了變化。”林妹妹的唇角勾起落莫的一縷笑意,“比如,君問天,如果你現在想納妾室,我想我會同意的。”
50,霜冷長河(三)
“哦!”君問天玩味地傾傾嘴角,犀利的眼眸掠過薄怒,冷冷說道,“你適應的確實很快,不過,這娶妾一事,不比抗敵,我想我還有是能力自己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