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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快望酸了,臉上堆起的敬意也僵了,怎麼還不見大汗出現呢?
百官交頭接耳,輕聲言論紛紛,今天這是咋了,大汗從沒晚過朝辰呀,若有事,也會早早讓太監通知大家,莫不是出事了?
耶律楚材蹙緊眉頭,舉手示意安靜,頜下雪白的鬍鬚微微飄動,冷靜地說道:“諸位同僚請稍候,本官去後殿看看,有急事上奏的摺子請先交給值勤的公公……”說話間,只見廳門外跌跌撞撞跑進寢殿的太監,滿頭的大汗,一臉驚慌,“首輔大人……”
朝中突地鴉雀無聲。
耶律楚材瞪了太監一眼,揹著眾官使了個眼色,“是大汗身體不適,讓你來通知百官退朝的嗎?”
在宮中呆久了,傻子也修成人精,太監一下就會意了,忙改斂了慌色,接話道:“正是!大汗請首輔大人到寢殿說話。”
百官聽了這話,鬆了口氣,氣氛一下活躍起來,突然掉下來的閒暇,相約著怎麼打發。
手雷一臉深不可測,默默盯了太監幾眼。
“公公請前面引路。”耶律楚材心中直打鼓,清瘦的面容卻不露絲毫,等百官走了差不多,他隨著太監急急往寢殿走去。
“大汗他不知怎麼的,一句話也不說,從昨兒三更回宮,一直在喝酒,臉都喝白了,奴才們想攔他,他抽出劍放在桌邊,誰靠近一步,他就拿劍對準誰。皇后和太子在殿外,也不讓進。首輔,這樣喝下去,就要傷了龍體呀!”小太監說著,掉下淚來。
“他就不會醉嗎?”耶律楚材沉思著。
“醉了就吐,吐了繼續喝,其實……大汗早已神智不清,可心裡又象有數似的。”
“大汗昨晚去了行宮?”耶律楚材知道大汗的心思,有兩日見不到舒碧兒,就跟丟了魂似的。要是舒碧兒粘他深一點,隔天,大汗眉開眼笑,喜得象個孩子。舒碧兒現在就是大汗心情的睛雨表。行宮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嗯,一天的大雨,電閃雷鳴的,勸都勸不住,說擔心舒小姐驚著。”
耶律楚材重重嘆了口氣,不要說,癥結一定是舒碧兒了。
乃馬真皇后和貴由太子在寢殿外急得團團直轉,見到耶律楚材象看到救星。皇后對著耶律楚材直抹眼淚,耶律楚材謙恭地施了禮,吩咐宮女扶皇后回中宮休息,太子去書房讀書,太監和宮女們都候在外面,他跨進寢殿,一股刺鼻的酒氣從大汗就寢的房間鑽了出來。
他輕輕推開房門,驚得呆在原地。
窩闊臺衣衫凌亂,鬚髮蓬散,仰臥在榻上,地上橫著豎著一個個酒壺,窩闊臺的臉已不是白,而是青紫得沒有人色,衣衫上不知是酒還是汗,溼了一大塊,此時,他大張著龍目,直勾勾地盯著屋頂,手中握著一壺酒,正沽沽地往口中灌著。
“大汗!”耶律楚材衝上前,突地搶過窩闊臺手中的酒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
窩闊臺搖搖晃晃地起身,拿起桌上的劍,“你……敢抗旨?”舌頭重得抬不起來,口齒也不清晰。
“大汗,你想殺老臣嗎?”耶律楚材沒有躲讓,問道。
窩闊臺眨眨眼,有些怔住。
耶律楚材瞧見旁邊有一盆冰水,端起來對著窩闊臺就澆了過去。窩闊臺瞬時象個落湯雞似的,哆嗦了幾下,連打幾個冷戰,眼中有了清明,不知怎麼心中一震,喝下去的酒從口中如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來人,扶大汗泡澡、換衣!再煮些醒酒湯。”耶律楚材無力地搖了搖頭,走出房間,背手站在外面的廳中,臉色是少有的陰沉、猙獰。
約莫半個時辰後,太監把房間收拾乾淨,侍候窩闊臺沐浴、換了衣,喂下醒酒湯,半躺在龍床上,他稍微有些清醒了。
“大汗,請恕老臣剛才的無理,但老臣沒有別的法子,大汗你千萬要保重龍體,剛登基不久,國內百業待興,外有強敵,大汗切不可感情用事。”耶律楚材深深地向窩闊臺施了個禮,神色鄭重。
窩闊臺閉上眼,面容輕輕地抽搐,雙肩微微聳動,一顆斗大的淚珠驀地從眼底滾了下來。
“大汗?”耶律楚材愣住了,草原上的雄鷹是在哭嗎?
“先生,她騙朕。朕小心又小心地呵護著她,討著她歡喜,事事遷就她,恨不能時時把她捧在掌心裡,就是塊石頭被聯這樣寵著也該有知覺了。君問天兩次休了她,但她心裡還是裝著他。聯哪裡比不上君問天呢?”忙了一天的國事,剛用完晚膳、批好奏摺,聽到外面暴雨傾盆,雷一聲接著一聲,他突然想到碧兒會不會怕雷,急不迭地趕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