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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製造機會提升她的知名度。
第一步是強調她的敬業精神,以博得觀眾的好感。沙漠環境險惡,這類的新聞渲染起來很容易,諸如染上熱病又遇到風沙大作,找不到醫生前來診治,差點命喪黃泉。待她神智稍稍清醒後,便堅持不肯拖累劇組的進度,邊打點滴邊拍戲,一句怨言都沒有。
再來就是塑造她的個人魅力,暗示某位留學英國的沙漠王子對她情有獨鍾,猛獻殷勤……而她和來自臺灣的年輕導演傅衍平更發展出一段若有似無的情愫。當記者問她是否會情定撒哈拉,她微笑著回了一句,“你說呢?”留給萬千讀者無限的想象空間。
對於女兒驟然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關家夫婦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像他們這種豪門世家,並不將這種事看作是光耀門楣。女兒吃了那麼多苦不說,又和男人們牽扯不清,他們的心裡怎麼會好受?唐念汾一看到又是王子、又是導演,嚇得冷汗直冒。少妍不會留在沙漠當王妃,或嫁給一個沒固定工作的男人吧?
人是很奇怪的。關家夫婦當初會讓關少妍出國,完全迫於無奈,一心只想著她能活下去就好,隨便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事過境遷,他們早忘了那時擔心受怕的心情,一直懷疑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才會答應她走那條路,悔恨不已。關少妍也忘了對父母悽悽切切的承諾,敬業精神她的確是有,談個小戀愛更是她擅長又很愛做的事。
如魚得水的關少妍,怎樣也想不到家裡會為她又開了一場風暴──關景禾偶爾會在上班時間打電話要兒子回家吃個飯。他並不常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關少衡也很少拒絕。
他知道老頭子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很心酸。
那一天,他難得回家吃一次飯,就為了少妍的事,和唐念汾大起衝突。
“早知道就不讓她出去了,天天上報,人家還以為她多不檢點。”唐念汾向來和兒子不合,但餐桌上多了個人,她忍不住多抱怨幾句。
“那不過是種宣傳手法。”關少衡淡淡地說。很可悲地,他突然發現自己寧可和那個他恨之人骨的女人吃飯。
“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哪會在乎你妹妹的死活?”唐念汾冷冷地嘲諷著。
“少妍能幸福最重要。當王妃、當導演夫人也沒什麼不好。”遠在北非的少妍,日子雖苦,至少心靈是自由的。他不認為他們這樣的家庭能給她什麼美好的未來。
“哼,不能和你分財產最好!”
“我不介意你們把家產都給她。”
“你是咒我們早死?”唐念汾的個性很情緒化,硬是曲解兒子的意思。
“那你可以早點和大哥團聚。”關少衡也不耐煩了,反正他動輒得咎,說什麼都錯。
唐念汾霍然站起,發了狂似的捶打他,關景禾無奈地拉開妻子,對這樣的情況深感乏力。
關少衡無動於衷地坐著,任她一聲聲的怒罵喚醒他不堪的回憶。是的,大哥會死是他的錯,少妍會自殺也是他的錯,他這個人根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你給我滾!這個家永遠不歡迎你!”唐念汾見他無動於衷,聲淚俱下地趕他,激動得差點站不穩腳步。
“那很好。”他抓起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關家。
回到自己的住處時,遲敏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還來不及和他打招呼,就看到他臉色陰沉地開了酒櫃,拿出一瓶洋酒猛灌。遲敏連忙關上電視,他已喝掉大半瓶酒,蠻橫地用袖子抹去溢位嘴角的酒液,恨恨地將酒瓶往牆上砸去。
遲敏奔了過去,很怕他弄傷自己。關少衡理都不理她,衝進房間,用力將房門甩上。
遲敏嘆了口氣,將玻璃碎片一一撿起,仔細地包在報紙裡,然後再用抹布擦去地板上的酒漬。
屋子裡沉寂了好久!關少衡無聲無息地開了門,遲敏正背對著他跪在地上,張開手掌,一小塊地板、一小塊地板地摸著。
他曉得她是怕他受傷,因為他總是不穿拖鞋。
而遲敏習慣穿一雙毛茸茸的小熊維尼拖鞋,他還因此取笑過她。她笑著說:“我沒有童年嘛!”彷佛覺得能穿一雙那麼可愛的鞋子就心滿意足了。
他朝她走過去,蹲了下來。
“你幹嘛?”除了這樣問,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我檢查一下地上還有沒有玻璃碎片。”
“這樣很容易受傷。”他悶悶地說著,抓起她略微紅腫的手心,用另一隻手緊緊覆上。
“不會啦。”她輕笑著掙開手,想要繼續未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