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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抬回他自己的房間,寧將軍虛弱無力地躺在一張塌子上。
他闔上了眼。胸口卻不停地一起一伏,喘著因為疼痛難忍,而節奏有些變化的氣。
只是歇息了一陣,那一邊。姬圓麗的傳喚又來了。
皇妃的原話是:“寧將軍去哪裡了?快叫他過來!”
這一邊,照顧著寧將軍的侍從們實在是不忍心,剛要和傳喚的人說明情況,想讓寧將軍休息幾天。卻只見他忽然挺直了身軀,一仰頭,從臥榻上站了起來。
一搖手製止了所有想要開口的侍從,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跟著傳喚的人走了。
“寧將軍,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姬圓麗拖著下巴,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地說道。
寧將軍一邊忍著痛苦。一邊硬撐,不露出自己的疲憊摸樣,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地,在一邊默默聽著她講話。
“我想拜託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他強自吐出一個字,儘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顯得有氣無力的。
“一個我曾經在皇家的廟宇裡遇到的人。我聽過他的琴聲。他也聽過我舞劍。雖然我也不認識他,他應該也不認識我,可是他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你暗中幫我查一查,可不可以?”
寧將軍心中一緊,不知為何,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故作鎮定地淡淡道:“從皇妃的話中。可以找的人太多了,皇妃有沒有辦法縮小人選?”
姬圓麗嘆了口氣,渙散的目光裡透著一份憂愁:“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長得什麼摸樣,但其實,我跟他真正溝通的時候。只有兩次。第一次,我聽出他琴聲裡離鄉背井的寂寞,也就用舞劍的方式來撫慰他,讓他知道。他的琴聲裡,透出想要結識我的意思。我卻因為與那人身份懸殊,而遲疑了,沒有回應他。那一天,他彈了整整一晚上……我就聽著他的琴聲,漸漸入眠……”
“到後來,那首曲子,我聽得都會彈了,只是他可能不知道,在他彈琴的時候,我是猶豫,並且糾結過的,但我最終還是狠下了心腸。只是在我要離開廟宇的最後一天,那琴音竟然忽然變了,不再是原來的那一曲,竟然彈奏出一曲送別之痛……”
姬圓麗說著,忽然潸然淚下:“我知道,那彈琴之人已經猜出了我是誰。於是我再度舞劍,給他傳達了我的無奈和寂寞。沒想到,他再次感到我的劍意之後,竟然忽然停了。我最後一次聽到的,就是那根琴絃震顫的聲音,彷彿能想象到他確認我的身份之後,震驚的模樣……”
“之後,我又去了那廟宇,度過了整整三年,我也等了他整整三年,只是,再也沒有等到他的琴聲了……我至今仍覺得後悔,為什麼沒有趁著那個時候,就見他一面,哪怕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哪怕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也比現在徒自在這裡遺憾,悔恨當初來的強。”
寧將軍聽著,心下已經起了軒然大波。
他知道,皇妃找的人,正是自己……
他怔怔地發呆,一時心下只有一個念頭。
到底是認,還是不認。
姬圓麗靈動的目光一轉:“有了。我把劍法教給你。只要你照著我的劍法在那皇家廟宇裡舞劍,假如有人用古琴的琴聲來回應你的,你就把那個人帶過來,給我看,行不行?”
寧將軍緩過神,沒聽到姬圓麗說了什麼,只是聽到最後問了一個行不行,便下意識地說了一聲:“好。”
“那我現在就教你劍法。”姬圓麗迫不及待地叫侍女過來,拿出了木劍。
只是這劍法行劍之中,必須含著劍意。而發揮劍意,便要依靠強烈的神識來將劍意附於劍氣之上。
憑著寧將軍現在受過創傷的神識,哪裡又能發揮出半分劍意了。
反而那竭力要使出劍意的意識,一遍遍的刺痛他千瘡百孔的神識,好像將自己剛受過的刑罰,又重新再經受了一遍。
姬圓麗教了半天,只覺得寧將軍的進步實在有限,對於劍意一點都不能領悟,嘆了口氣道:“哎,算了,你不是姬家的人,這套劍法對你來說根本領悟不了。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寧將軍心中一灰,不禁哀嘆為何他現在偏偏身負重傷,不能讓她歡喜。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繼續用溫柔的眼神,迎接姬圓麗冷冷的失望,默默地點點頭。
慢慢養好了神識上的創傷,他又一次緩緩地巡視,來到皇妃的住所中。
只見姬圓麗正在庭院裡,種一顆桃樹。
“等這顆桃樹長大了,我就用它來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