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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怕要用上好長一段時間來說故事。”她笑笑,笑彎頭,把頭枕在他懷間。
“沒關係,我的耐心非凡。”
“的確,你的耐心非比尋常,你可以為了整人,等上兩堂課時間。”
她不想翻舊帳,偏偏他們之間,舊帳本比新帳多,一不小心,翻啊翻,就翻到過往。
“你指螞蟻窩那件?”
糖果黏在她的椅子上,不多,前中後各一顆,體育課、音樂課後回到教室,累過頭的她,根本沒有多想,就往自己椅子上坐,這一坐,上千英靈昇天,僥倖逃過一劫的螞蟻雄兵們,以她為攻擊目標,下達格殺令。
他好心,提冷水當頭澆過,澆掉螞蟻的攻擊,卻遭她不白指控,說是他的陰謀。
結果是,他被老師罰站一堂課,互動蹲跳五十下。
“你是我見過,最討人厭的男生。”再說這句話,她沒了氣憤。
“我說,那不是我的傑作,你不相信。”
那天,他看見她衝到圍牆邊,蹲在角落,趴在膝間流淚,第一次,他感覺到抱歉,事情不是他做的,卻是他帶領一股風潮——以欺負她為樂。
他解決不來自己的抱歉,只能火大遷怒,把欺負她的男生抓起來毒打一頓,並向全班宣示,欺負朱洙是他的權利,誰都不準越權。
“才有鬼,除了你,還有誰想欺負我。”努努嘴,她不以為然。
“真的不是我,你要是還有和其他小學同學聯絡,可以打電話去問他們。”
“他們知道是誰惡作劇?”她訝異。
“對。”
“全班都知道?”
“對。”
“為什麼?”
“兇手被我抓起痛打,哭著叫他爸媽來學校,事情鬧得很大,雙方家長都到場。”
“為什麼我不知道?”
“因為你腳上的紅豆冰,你請假三天沒上學。”
“為什麼你做賊心虛,送藥膏來我們家?”
“不是心虛,是心疼,我心疼你一個人躲在圍牆邊掉眼淚。”
原來是心疼啊……不難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酸酸甜甜的滋味滲進心底,他說心疼,在那個她恨他入骨的年代裡。
原來呵,他喜歡她,比她知道的時間還長、還久遠。
“告訴我,我出國以後,你還有沒有偷偷躲起來哭泣?”
喬豐記得,出國前夕,他警告所有認識朱洙的人,要是有誰敢欺負她,等他回來,他會一個個報復,阿楠是他的心腹,專門負責替他監督。
可惜,小學畢業,她搬家,他失去她的蹤跡。
“你不在,誰會欺負我?”
她笑笑,當年,他輕易教她恐懼;現今,同樣的輕易,他解去她的憂心,這個人吶,翻攪她的心,翻得輕而易舉。
小小的身子在他臂膀間,微微縮緊,他把她縮在自己可控範圍內,親親她的額,尋覓她的唇,微微舔吮,他汲取了她的馨芬。
“別這樣,我很擔心呢。”
推推他,朱洙紅了臉。這男人,永遠需求無度。
“擔心什麼?”
他把她的小臉抬起,要她對著自己的眼睛說話。
她咬唇,不敢看他,長長的睫毛在眼圈下留下一排陰影,明明是養家、養丈夫的女強人,偏生嬌羞得像個小女生,她的強勢被他的熱情溶解,她是全世界最矛盾也最特殊的女人。
“擔心懷孕,到時紙包不住火,我爸媽會知道我嫁人了。”
最近爸媽好像知道些什麼似地,老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紅鸞星動,他們越問,她就越心虛,她實在沒勇氣告訴家人,她已在離家三小時內,替自己找到好男人嫁出門。
“他們不能知道?”濃眉倏地眾攏,他不悅。
“不是不能,我想多給他們一點時間準備。”
“又不是他們結婚,他們需要準備什麼?”喬豐不滿意,他已向全天下昭告婚姻,她卻遲遲不肯讓他露臉。
“我有告訴他們,我認識一個不錯的男生,總要先交往三個月,才能帶你去見見他們嘛,等他們認同你之後,我們再談訂婚、結婚,這樣比較……符合程式原則。”
“你用什麼藉口外宿?”
“準備律師考試,暫住學妹家。”
“爸媽同意你不從事祖業?”主動改口,他認定自己是朱家半子。
“我堂弟出師了,最近他有不錯表現,等姐從國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