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玎玎,好聽極了。
“聽……幻聽又開始了……”倒在南烈臂膀間的好友嘔血嘔得更急了,雙眼瞠圓,好似那幻聽來自於幽冥的牛頭馬面。
“幻聽?!連我都聽到了,哪叫幻聽!”南烈擱下臂膀間的重傷者,唰地站起身,斥喝:“誰在說話?!”
沉默。
“到底是誰引裝神弄鬼的——”
“阿烈……我、我快不行了,你湊近些,我還有話……要說……”人之將死,時時刻刻都屬珍貴。
南烈又打量屋內好半晌,才蹲回好友身邊。
“老大哥,你還有什麼遺願?”
“這柄劍……我就轉送給你了……”
南烈一聽,直覺反問:“等等,你不是說這是把詛咒之劍嗎?”詛咒之劍還拿來轉送給他,居心叵測。
“是詛咒……但,據說……蝕、心劍擁有深不可測的力量……擁有它……咳咳……克服幻覺……天下無敵……”
那萬一他南烈克服不了幻覺,下場豈不和天下第一劍同樣悽慘?
南烈才想這麼說,卻教人搶了先。
“啊啊,他要死了耶,好多血噢。”那道天外飛來的軟嗓再響起。
南烈眸光一凜,“到底是哪個傢伙在嘀嘀咕咕,有本事就出來一見,別窩窩囊囊地縮頭縮尾!”
“我才沒窩窩囊囊縮頭縮尾咧!”軟嗓反駁著,下一刻,那柄被南烈握在掌心的百里劍開始產生劇烈抖動。
“這——”南烈的虎眼直瞠著手中怪劍。這股震源並非因他而起,而是——劍所發出來的?!
“喂喂,你別握這麼牢,我出不來啦!”軟嗓埋怨道,“鬆手鬆手!”
南烈還在疑惑之中,眯起眸,確認聲音是真的出自於劍,而不是他耳朵不靈光。
“叫你鬆手你還愣什麼愣呀?!”軟嗓發了脾氣,聽來像是小娃兒的嗔語。
南烈半信半疑地鬆開手,百里劍竟自己站直了劍身,霧亮的白光包圍著劍身,抖動越劇,劍鳴越響。
白光脫離了百里劍,進跳在半空中,逐漸形成人形,輕喝一聲,小巧的四肢伸展成大字。
白光散盡,硃砂色澤的廣袖飛騰,右衽領口及袖緣皆鑲緹著雜色碎紋,古式的抱腰上還編織著顆顆圓亮的貝珠,嬌小的身影停駐在半空之中,最後一抹掩面光芒褪去,小人兒的五官活靈活現。
鬢髮覆額,臉頰白皙而粉嫩,腦際輕梳兩個握拳大小的雙髻,並分別垂落著兩綹與衣襦同色系的條束,隨著此時小人兒飄浮在半空中而飛揚。
一個女娃——不,修正,一個似男似女的清秀童子。
“你看傻了呀?”小童子短手擦腰,站在百里劍的劍柄上。
“幻……幻影……”南烈懷裡的重傷者伸出顫抖不休的手,指著劍柄上蹦蹦跳跳的纖巧身影。
“幻影?這絕不可能是幻影!”南烈打斷好友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沉的囈語。
“你很固執耶,我都跟在你身旁五年了,你至今仍當我是幻覺?真傷人。”小童子躍下劍柄,與百里劍劍身一般高度的身子湊近那名快斷氣的男人,“瞧我瞧我,我才不是幻覺咧。”她做了個鬼臉。
“那你是什麼東西?”若非幻覺,怎麼會出場得如此詭異?
小童子抬頭,望著南烈,“我是百里劍。你,是我的新主子嗎?”圓圓大眼幾乎要貼在南烈臉上。
這男人看起來好善良,沒有殺氣騰騰的劍眉、沒有高挺驕傲的鼻樑,也沒有代表狼心狗肺的薄唇,眼神也不甚凜冽,好像頗親切又挺好相處的。
在頭一回的見面,她對他評了一個極高分的好印象。
南烈正想否定,“當然——”
“是!”在他懷中的好友回光反照,猛然大喝,又隨即癱軟。
小童子笑得好樂,“我又換了新主子了。我算算,你是第一千兩百零一個噢。”而且是頭一個不將她視為幻覺的主子呢,之前那一千多名主子都花了她一番工夫才“說服”他們接受她是劍靈而非幻影。
換過太多任的主子,害她都快習慣成自然了。
“一千兩百零一個?那之前你所有的主子咧?”
小童子投給他一個“你怎麼問這般蠢問題”的責難眼神,小指點向他懷中才剛斷氣的屍體,“死了、瘋了、傻了。”纖肩一聳,說得理所當然。
那就是她所有主子的下場嗎?
“你真是那把劍?”
“請稱呼我為『百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