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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作勢掏掏耳,“沒什麼,有隻蒼蠅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煩死了。”
那隻“蒼蠅”眨眨眼,不知別人正指著和尚罵禿驢。
“蒼蠅呀?大掌一拍不就死了嗎?”守門同伴笑道。
“好主意。”南烈雙掌使勁,摑上面前那張嫩蕊似的容顏,但果然如他所料,他的掌穿透了白玉肌膚,直接合攏。
“沒打著?”守門同伴看著南烈拍打在空氣中,取笑道。
“是沒打著。”真可惜。
“阿烈,你在打什麼?”第三道軟嗓插話。
“這隻蒼蠅又肥又大,亂竄的速度又快,真禍害。”南烈沒有理會她,逕自與守門同伴交談。
她不滿被如此忽略,又飛到他面前,阻擋在他及守門同伴之中。
“你們在說什麼蒼蠅?”她問,努力想參一腳。
“對了,堡主不是預定晌午回到府內?算算時辰也該回來了。”南烈的目光透過玲瓏身影,直接無視於她。
“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守門同伴與南烈有一搭沒一搭地展開閒聊。
“喂喂,阿烈,你別不理睬我呀!”
她纖掌捧住他的雙頰,硬是與他眉眼相對,看他怎麼忽視她的存在!
但是南烈就是有辦法。即使整個視線滿滿的都是她的臉孔,他仍能輕鬆自在地與守門同伴對談,談天氣、談女人、談生活樂趣,毫不受阻。
可惡,真氣人——不,是氣劍!
她降下身子,怒瞅他一眼,掉頭走到五步之距的石獅旁,背對著他坐了下來。
“蒼蠅飛累,坐在一旁休息去了。”南烈陡地低笑。那道暗紅背影有些落寞,也有些可憐……
“什麼?”
“沒有。”
有股衝動想跟著小小身影一塊蹲在角落,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慢著,她只不過是柄妖劍,哪來的心靈好受傷?
南烈收回視線,不讓自己那顆早已被黃沙掩沒的良心又悄悄探頭萌芽。
遠遠的,快馬馳騁而來,掀起漫天沙塵。
武林盟主穆元朧的車馬回府。
“堡主。”
南烈及守門同伴開啟深赭大門,恭敬迎著穆元朧下馬。
身分卑微的下人,理當不受主子在意,然而穆元朧卻在邁步跨越門檻的同時回首,朝南烈道:“聽說,日前天下第一劍慘遭毒手,見他最後一面的人只有你?”
南烈揖手,“是。”訊息挺靈通的嘛。
“一代劍宗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穆元朧撫著黑亮長髯,感嘆不已。
“屬下不知。”推諉之詞。
“你與他私交甚篤,難道也沒能發現劍宗是否有異?”
“沒有。”
南烈在眾人眼中的身分不過是守門小廝,說難聽點就是條看門狗,可穆元朧也弄不清楚,來來往往穆家堡的江湖俠士多如過江之鯽,形形色色的人皆有,而所有俠客之中又矛盾地分為兩大類——
一類是風度翩翩,以名流自居,地位越高,眼光也隨之越高,但武藝倒不見得同等成長。
另一類則是行徑怪異、性格偏頗,俗稱怪俠之流,這些人個性怪、習慣怪,重點是武功更怪,非屬武當、峨嵋之名門正派,卻又更深沉難測。
這兩類之中,前者視南烈如糞土,後者卻每個人都能與南烈成為莫逆。
難道物以類聚,南烈亦屬於後者之列?
穆元朧鷹眸落在揖身哈腰的南烈身上。這樣的小廝怎麼會有如此怪異的朋友緣?
“那麼,他臨終前,可有遺言交代?”
“有,僅是些託孤交代。”而他那“好大哥”託給他的,就是那把世稱詛咒妖劍的蝕心劍。
“……據說,劍宗手上有把絕世之劍?那柄劍,可在託孤交代內?”
“劍宗負傷至我的住處時,神智已因失血過多而迷離渙散,小的亦沒瞧見什麼絕世之劍。”南烈明知道穆元朧意指何物,卻四兩撥千斤給避開了。
那柄妖劍哪裡構得著絕世之劍的邊?!
破銅爛鐵一把。
原先窩在牆角的小身影又飄了回來,聽到絕世之劍時,明眸閃閃亮亮,短指不斷指著自個兒的俏鼻。“我!我就是絕世之劍!”漾彩的臉蛋粉嫩璨亮,身子興奮地團團飛舞,早忘卻方才心情的低潮。
“那真可惜了,百里劍恐怕流落惡徒之手。”穆元朧沉吟。他雖未見過百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