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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永遠都像在撒嬌,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窗簾四合,屋子裡顯得有些暗。
方晨順手開了頂燈,燈光如水般傾瀉下來,靜靜地流淌在天藍色的床罩上。
一切都和當年一樣。
和她上次回來時也一模一樣。
陸夕最後一次離開家飛回美國讀書的前一晚,她留在床頭的那本《梵高傳》還擺在枕頭邊上,上面連一星塵芥都沒有。
她沒有去翻動它,只是手指在封面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走到房間另一側的書架旁邊。
那上面同樣一塵不染,她隨手抽了幾本畫冊出來,全是陸夕自己的作品,被精心地分類收藏著,有些還是當年出事後他們從美國帶回來的。
從素描到水彩,從風景到人物肖像,不得不說,陸夕遺傳了母親所有的藝術天份,甚至在某些方面表現得更加出色。
而陸夕最擅長最喜愛的還是肖像畫,或許是那段求學的日子給她增添了許多經歷,那滿滿幾本畫冊裡頭全是各式各樣的人物。
有街頭賣藝的黑人,有風情萬種的吉普賽女郎,還有校園裡看似很普通的學生……方晨一頁頁翻過去,偶爾會特別停下來多看兩眼,幾乎可以想像陸夕當年畫畫時候的樣子。
“在看什麼?”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啪”地一下合上畫冊,方晨迅速轉過頭,臉色有點白,或許是光線原因,又彷彿是真被驚嚇到。
肖莫正悠哉站在門口,嘴角邊帶著一抹輕淡的笑意。
“這是你的房間?”他並沒跨進去,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
她不回答,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將東西一一擺回原位之後才走到他面前問:“吃了東西沒有?”
“你不在,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坐到餐桌邊上去?”
“我爸媽很隨和的。”雖是這樣說,她到底還是和他一起下了樓,又陪著他喝掉一碗紫米粥。
傍晚時分,方晨臨時決定返回C市。
陸國誠倒是沒什麼異議,這麼多年,對女兒的事情他向來管得很少。只是曾秀雲說:“咦,不是還有兩天假期嗎?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
“先回那邊休整一下,等過完年開工了肯定又是天天忙。”她連輕便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又同肖莫說:“搭個順風車,不介意吧?”
肖莫在一旁笑了笑:“當然不介意。”
他的酒醒得非常快,彷彿只休息了那麼一下子,整個人便又重新恢復了精力。一路高速,將車開得極穩。
走到中途的時候,他問她:“不睡一會兒?”
方晨搖搖頭,繼續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兀自盯著窗外枯燥乏味的風景出神。其實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回到市區竟也不覺得餓,但還是被肖莫載到餐廳解決了一頓晚飯才回家。
他送她到公寓樓下,臨分手時又開玩笑說:“下午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你媽的眼神?估計以為你會提早回來是被我慫恿的。”
“亂講。我媽才沒這麼無聊。”她覺得有點懨,但還是強撐了精神和他說話。
“這沒什麼,搞藝術的人想法浪漫一點也很正常。”他停了停,故意說:“況且我條件這麼好,你被引誘了也是常理。”
方晨卻不由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奇道:“你怎麼知道她是做這行的?”
“怎麼?突然發現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其實也會關心藝術,這很令你吃驚?”
外面花壇四周的矮燈在深冷的夜裡蒙著霧氣,透過車前玻璃照進來,那一片虛白朦朧的光線恰好映在肖莫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目光卻顯得格外清亮灼然。
她與他對視了兩秒,泰然自若地移開視線,“她這幾年的曝光率已經很低了。你千萬別說家中還有她的作品,那樣我才會吃驚。”
“那倒沒有。”肖莫說:“我有個朋友也是藝術家,他本人很喜歡你母親的畫。”
她也分不清他講的是真是假,於是同樣半真半假地揶揄道:“哦?我還以為你的朋友都是些背景複雜的人士。”
肖莫是何等精明的人,只是這樣一說便立刻聽出端倪,不過臉上的笑意倒是沒有改變,“你指的是韓睿?”他彷彿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更深地看進她的眼裡去,笑容和語氣卻盡是一派雲淡風輕:“這世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韓睿,想要再多遇見幾個恐怕也不容易。”
聽他這樣說,她好像才真的來了興致,“真的麼?真有這樣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