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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緩下來一點,那三輛黑色的轎車便又會重新遠遠地出現在後視鏡裡。
最後韓睿也不再管它們,只是遊刃有餘地在車陣中穿梭,他的車技十分好,開車的姿態更像是在享受。
中途騰出手來打了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去告訴他,我現在沒空,有事改天再談。”
“他手下的人打擾了我的興致,如今還想挑戰我的耐心?”
“如果他能承受得起後果的話,我可以奉陪。”
語調平淡,可是音質卻冰冷,彷彿某種鋒銳的利器出了鞘,在夜裡閃著寒光。方晨在一旁聽得不禁抖了一下,但還是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
其實她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某系列的香港電影,當年看的時候心潮澎湃,哪想得到有一天竟然也會換成自己做主角。
原來飆車一點也不好玩。
又或者應該說,本來是挺刺激的一件事,結果偏巧碰上她這樣一個會暈車的人,效果便明顯大打折扣。
最後車子在PUB門口停下,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推開車門衝出去,扶住樹幹就開始嘔吐。
好多年沒有這樣了,再加上之前喝了點酒,一時間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韓睿也有點吃驚,因為剛才以為她是在說謊,她說她不害怕,他以為她是騙人的。然而現在看來,她一路上臉色蒼白,原來只是因為暈車?
等她稍微止住了,他才走過去,遞了瓶水給她。
“謝謝”方晨喘了口氣,喝水漱口之後,又幹脆將剩下的半瓶水全都灌進胃裡去。
冰涼的感覺刺激了神經,終於令她緩過來一些。
“你膽子很大。”韓睿負手站在一旁說,聽不出是讚許還是感嘆,抑或只是純粹的敘述一個剛發現的事實。
“我是做記者的。”方晨抬起頭,其實面色還是有些難看,但或許是剛剛才吐過,又吹了這麼許久的冷風,眼睛裡儼然有層薄薄的水光,倒愈發顯得目光清明,“謝謝你今天載我兜風,現在我要回家了。”
他紳士地問:“需不需要找人送你?”
“不用。”
路邊停了一溜待客的計程車,她隨便拉開其中一輛的車門坐進去,離開的時候恰好看見韓睿轉身走進那處燈紅酒綠的奢糜之地。
這一晚的經歷就像一個秘密,事後方晨沒對任何人提起,包括蘇冬。
她知道,倘若被蘇冬知道她和韓睿有了什麼牽扯的話,一定不會放心。
還記得當年她決定改過自新,徹底脫離過去那種荒唐墮落生活的時候,蘇冬說:“真好,早該這樣了。”
她卻開玩笑說:“可是我以為你會捨不得我。我要開始複習準備考試,而且以後都不會陪你泡吧玩通宵了。”
“那有什麼要緊。”蘇冬一邊丟給小賣部老闆十塊錢買了包摩爾,一邊講:“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是的,那時候蘇冬已經開始抽菸,並且正式跟了那個教會她抽菸的男人,每天同他進進出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在那男人的勢力範圍內風光十足。
後來那個男人死了,她以為蘇冬會傷心,結果下葬的當晚,兩個人窩在小小的公寓裡,喝掉三瓶紅酒。
蘇冬好像醉了,又好像還很清醒,可是從頭到尾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捏著杯子把玩了一番,最後說:“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怎麼就不肯好好唸書呢?如果考個名牌大學,再繼續讀個研究生多好。”
方晨賴在沙發裡,毫無形象氣質可言,結結巴巴地問:“現在這樣……不好嗎?”
“不好。”蘇冬搖搖頭,歪著躺下來,腦袋就枕在方晨的肚子上,壓得她想反胃吐出來,“真慶幸,你沒和我一樣。”
停了停,她又說:“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像我這樣……”
那天半夜,方晨突然口渴醒過來,身旁熟睡著的那個女人連妝都沒有卸,深濃的眼影在暗閃著微光,可是那副神情看起來居然那麼甜美嬌嫩,沒有半點平日裡的架勢,估計任誰也看不出來她乾的是哪個行當。
後來這個話題就再也沒有被談起,不過方晨知道,蘇冬應該並不希望她重複自己的老路。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苗頭,恐怕也不行。
過年的時候終於放了幾天假,方晨立刻買了票回老家去。
老家離C市並不遠,坐汽車從高速一路往南開,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抵達。之前她也邀請過蘇冬,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過年,結果蘇冬說:“你見我一年到頭哪天可以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