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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往裡面望了一眼,隨即移步走開,一言不發地把義莊之中肉眼可見的所有棺材一一開啟,如之前一般探頭望一眼,臉上的表情因面具之故倒是不可得見,卻顯然是有什麼蹊蹺的模樣。
趙扶搖心生好奇,一想自己埋過的屍體不少,怎麼也算得上是半個內行……吧,於是扯著凌雲天一起過去看。
他們現在的姿勢古怪,趙扶搖一手捏著自己的鼻子,一手伸出去捏著凌雲天的鼻子,而凌雲天為了讓她捏得到而且得捏得舒服捏得順暢捏得稱心如意還得努力彎著腰,遠遠望去好大一團亂七八糟的影子,倒像什麼連體妖怪。
兩人維持著這種詭異的姿勢螃蟹一樣扭曲地走到棺材邊,趙扶搖自忖做好的心理準備,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終於慢悠悠探頭往裡望去,然後——切,根本就是最最最普通的屍體嘛。
剛才七絃公子那種表現,還以為他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奇怪玩意兒,現在卻是最普通的屍體躺在棺材中,什麼駭人可怖全都沒有。
……全都……沒有?
趙扶搖覺得自己想到了點什麼,而七絃公子終於看完全部,踱步回來亦言:“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絕無可能是一度山莊血案的受害者。”
“那他們會到哪裡去了?莫非是這城中的百姓看不過去,還是把他們下葬了?”趙扶搖依舊捏著自己的鼻子轉頭問他,因此說話的聲音就有些甕聲甕氣的。
七絃公子看她一眼,嘴角一邊微微一揚,忽然伸手握上趙扶搖捏著自己鼻子的手指。
人體溫暖的溫度覆上來,讓趙扶搖怔了怔,就感覺到放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手牽著自己把鼻子放開,明明也不是多麼用力,卻似乎怎麼也掙扎不脫,或者根本來不及掙扎。
那瞬間她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年少時吃不飽,大夏天跟著一幫男人到山澗溪中抓魚的情景,陽光下網中掙扎的魚,像是無路可逃。
她覺得七絃公子像那張網,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條魚。
啊呸呸呸,什麼網啊魚的,這種詭異的酸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最近凌雲天教她讀書認字教得太快了,害得她也有什麼傳說中的文人愁怨了。所以都是小凌子不好,一定是!
她另一隻還沒從凌雲天臉上下來的手立刻掐了他一下。
凌雲天哪兒能知道這姑娘心思這麼千變萬化的,猝不及防別掐了一下,別提多莫名其妙了,不過再莫名其妙也放一邊去,此時他看著七絃公子握著趙扶搖依然沒放的手,開始考慮要把這個男人活刮呢還是沉塘呢還是怎樣呢。
至於他為什麼要把這個男人又打又殺的,此刻自然是沒有時間和經歷考慮其中緣由。
七絃公子彷彿沒有注意到凌雲天的目光,只看著趙扶搖說:“趙姑娘,吸口氣。”
“啊?為什……咦?”趙扶搖發出了疑問的聲音,她已經不知不覺吸入了好幾口氣,“真的不是很臭,不過這味道……”
怪怪的,像某個冬天,她沒有冬衣也沒有棉被更沒有炭爐只好去山林裡撿些柴來燒,卻偏偏弄了一屋子火氣繚繞的煙的味道。
“先入為主不是個好習慣,趙姑娘,你之前認為此地必然臭氣熏天,因而進門之前就捂住鼻子,就不會知道這裡其實並不臭。”
七絃公子見趙扶搖臉色已然察覺,才靜靜地說,雖然彷彿只是廢話臭味一事,卻又似乎有什麼隱喻在其中。
他大概也不求趙扶搖能聽得懂,又或者,他未必是說給趙扶搖聽。
凌雲天的目光在七絃公子終於放開趙扶搖的手之後移開,微微皺眉,先入為主麼?
他身為紫焰門的掌門,因為自己從未發出過要血洗一度山莊的命令,所以一點都不認為此事是紫焰門所為,此行的目的一直都是洗脫紫焰門的嫌疑。
可如果……
正當三人各懷心事的時候,忽然有門扉輕啟輕闔的聲音,除了他們自己的那盞風燈之外,又一點幽幽的微光亮了起來,一把老啞的聲音驀然喝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趙扶搖剛剛還在震驚七絃公子的動作,被這麼一下,差點跳起來,主要是這聲音實在是太可怕了,像是年久鏽蝕的刀,上面早已鏽跡斑斑,卻被人拿來不停地磨一樣。
七絃公子倒是從容轉身,凌雲天亦不動聲色,兩人都不是初出茅廬的生澀新人,自然善於應對各種意外。
至於他們心中是否有被嚇到麼,那倒是誰也不知了,趙扶搖非常確定地認為,他們肯定也被嚇了一嚇,現在完全是在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