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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得也”。當然,這一切並不表明該法國人就不會喝中國茶,只是他無法令我們相信這件事情而已。
那麼,為了我們的錢包和我們的面子,“漢化”可不可行?理論上,基於我們在歷史上曾有過無數像把 Science 和 Democracy 漢化為“賽先生”和“德先生”那樣的得手前科,那麼,“黃鼠狼”以及“兔子肚皮”之類雖屬冷門,畢竟這兩種畜生不獨只生在法國。就算是中國沒有的松露之味,亦不妨取代以雲南或東北所產的各種菌類。同理,從葡萄酒裡品出來的“拉赫瑪尼諾夫第二交響曲”為什麼就不可以置換為《 黃河協奏曲 》、《 嘎達梅林 》甚至女子十二樂坊的任何一支曲子呢? 。。
一瓶紅酒,各自表述(3)
實踐上,漢化工作也一直有人在努力。例如,香港人就喜歡用瓶塞的“嘉應子味”來作為評判好酒的基本標準。我並不知道“嘉應子味”的法國術語對應為何,但是,把幾塊錢一包的嘉應子與數百上千元一瓶的葡萄酒相提並論,從情感到理智,似乎總有不能接受之處。
與其搞什麼“嘉應子”這種令人不爽的飛機,我寧願接受某中文葡萄酒網頁上把因單寧在葡萄酒中作用而使喉間受到強烈刺激的感覺aigreur( 有“辛辣”之意 )漢化為“麻辣的”。當然,這個譯名好就好在是全民吃辣的今天,要是時光倒退二十年,這種口感“麻辣的”葡萄酒大概也只有四川人甚至成都人才能心領神會。
由此看來,要對葡萄酒術語進行一如既往的漢化工作,是不能不“自帶”一些“酒水”以及“口水”的。這件事與年初發生的“來一個,查一個”事件略有相似之處。幾年前,《 中國青年報 》說聯邦調查局國際執行局局長Thomas V。 Fuentes對該報記者表示:“對餘振東這樣的腐敗官員,我們會來一個,查一個,遣返一個。”訊息一見報,Fuentes立即澄清:“聯邦調查局只有在中國政府向美方提出請求的情況下才會對逃往美國、涉嫌腐敗的中國官員進行調查,確定他們在中國的犯罪行為,把他們遣返回中國。”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覺得“來一個,查一個”很可能就是“嘉應子”或者“麻辣”的翻版。就語義學而言,與其說是來了以後被“漢化”,不如說是外逃之後被“遣返”。
無論管不管用,愛喝葡萄酒並且更愛讓別人相信他們“會喝”的( 男性 )好事者還是不屈不撓地動足腦筋,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解決方案。比方說,拿女人來說事。鑑於我一直相信地球上各地女人的整體差異性遠低於地球上各地的男性,其次,大部分男人自己都相信葡萄酒、雪茄、高爾夫之所以會成為男人至愛,系因每一瓶、每一支、每一杆都很不一樣,就像女人( 至少男人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我也不得不相信迄今為止以此法最為得當。香港著名酒評家湯馬士先生有一次在某品酒會上告訴我:以法國酒為首的舊世界酒,綜合口感上就像法國女人的性格,兩個字:世故。而所餘大部分的舊世界酒,則大致上一如美國大妞的脾氣:熱情奔放,毫無保留,全部都給你。
彼時,我心中響起的是我的偶像葉玉卿的歌聲:“來吧,我什麼都應承;來吧,我什麼都聽命。”與此同時,還難以剋制地聯想起某專家對各國A片的評價:由於歐洲A片多以貴族、沒落貴族和城市小布林喬亞知識分子為主角,故普遍散發著一種濃郁的文藝腔,並且略帶憂鬱、耽溺、慵懶及頹廢的氣質,文化得來矯情。男女主角,均是一副愛搞不搞的樣子。激情過後,往往有一派荒涼虛無感揮之不去。美國A片,傻大妞,肌肉男,熱情直白,一見面就開練,一句廢話沒有。
無論如何,成功的漢化雖然少見,但也並不是絕對沒有。我的葡萄酒友趙胤胤,英文比中文流暢,上海話比廣東話流暢,喝酒之後,瀋陽話又比廣東話和上海話更為流暢,就是這麼一個傢伙,在葡萄酒的漢語表達上卻不時有驚人之作。有一次,在“意廬”剛點過菜,店主送了一支義大利酒。通常,義大利酒多少都帶有極其鮮明的“獸皮味”( fourrure ),非大葷不能鎮其暴。當然一個單詞是遠遠不夠的,只見趙胤胤狠晃了一圈杯子,把鼻子埋進杯裡,抬起頭來只說了四個字:血雨腥風。
一瓶紅酒,各自表述(4)
雖然還沒喝過最靠譜的義大利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我迄今為止所聽到對於義大利酒最靠譜的漢語描述。
二、更像唐朝,而不是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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