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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十分懷疑達至以上兩種巔峰體驗的生理基礎,基本上是因為缺氧。在空氣稀薄的山上,登山者在喘不過氣來的同時,往往還伴隨著一陣陣如潮水般湧來的莫名狂喜,High到極點的時候,有些人還會控制不住地狂笑。這樣一種狀況,醫學上稱之為“高山昏迷”,通常發生在急速登至6000米以上或過度疲勞時。當人處於海拔4000米輕度缺氧時,表現為情緒高漲,容易激動,有欣快感,像輕度喝醉了酒的人那樣好說好動。當到達海拔6000至7000米以上,在中度缺氧至重度缺氧的過程中,人的思維、分析判斷記憶力等能力會有所減弱,容易睏乏思睡。個別人到海拔8000米以上,甚至出現幻覺。
據我的朋友孫冕酒後追憶,登上海拔5369米的哈巴雪山頂峰之前,步履維艱,呼吸困難,就在這個時刻,他生命中所有的女人竟一個接一個地浮現在他的腦海,栩栩如生。於是,當時他就一路狂呼著她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並且在每一個名字之後都字尾以“我來了!”登頂之前最為艱難的那一段,於是就這樣硬High了過來。
登山之外,據說潛水也能導致同樣的結果。呂克·貝松電影《 碧海情天 》( The Big Blue ),主題無非搖滾和迷幻,比較特別的地方,是男主角馬克·巴爾乃是透過徒手潛水來達到這一境界的。徒手潛入幾百英尺的深海時,由於海水壓力和極度缺氧,人的大腦會產生幻覺。當馬克·巴爾持續下潛,他“看見”了光束,甚至還“看見”一隻海豚前來引領他向更深的海底。據說有關“美人魚”的傳說,最初也是出自生還的徒手潛水者之口。
當然,這都是屬於“極限運動癮君子”們的小秘密,不足與外人道也。不過,也足見高度和深度都不是問題的本質,要害乃在於克服一切困難,首先將自己的肉身脫離常人通常置身的高度和平面,最後完成精神上的超越——在缺氧的前提下。
登山不如上樓
明人吳廷翰《 妙庵記 》雲:“經以不演為義,琴以不彈為音,劍以不施為威,爐以不�為燻,籃以不提為法,蒲團以不趺為定,妙之至也。”按照這個“天下至妙”的邏輯,山,還是以“不上為上”。
推匯出這樣的結論顯然過於消極,然而山之為山,原本也不是為了要讓人爬上去的。不過道理歸道理,常識還常識,登山,即不能遠觀非褻玩不可的衝動,相信會像吸毒那樣很難自控。不過,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登樓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替代品。這種體驗,可以在建安七子之一王粲的《 登樓賦 》裡找到:“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銷憂。覽斯宇之所處兮,實顯敞而寡仇。”
也就是說,棄山而登樓,一樣也可以獲得“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體驗。
我認識的一個小資女青年,從廣州到上海工作,某日早上醒來,發現窗外天色極佳好,秋高氣爽的那種,心血來潮,忽然就“潮”來了爬山的邪念。遂於第一時間奪門而出,一出租直接打到金茂大廈,痛飲小啡一道,發簡訊數條,然後爽爽地打車回公司打卡上班,度過了有意義的一天。
想想也是,上海市區無山,周邊郊野的最高峰,乃著名的畲山,分東、西兩峰,西峰海拔99米,東峰海拔68米;交通便利、使用者介面友好的“金茂”,中國第一,世界第三,通高米。
當然,隔行如隔山,以上觀點在專業登山者看來,絕對是無稽之談。我僅能發表的唯一看上去比較專業的看法,即在全球各高峰皆已被人類相繼征服之後,專業的登山活動,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大概都只能稱之為人類的一小步,個人的一大步。不過,這並不是說近日剛剛完成的那次攀登珠峰行動也同樣沒有意義,因為這次登山的目的乃是為了“重新丈量珠峰”。雖然丈量結果目前還在等待中,但是,在這裡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那個數值一定會比原來的要小,也就是說,珠峰會越來越矮,因為人的心氣越來越高,最起碼,登上珠峰的人眼看著越來越多,一人一腳,就是踩也給踩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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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出沒注意(1)
是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隻熊——我說的就是那頭翻著白眼、張開血盆大口做仰天長嘯狀的北海道棕熊。
每一次跟這頭黃質黑章的熊打照面,人都坐在車上,熊則以貼紙或備用輪胎等等形式出沒於前方車輛的尾部。而在我的心中,每一次都難以剋制以下的衝動:一、超車;二、把前車別住;三、跳下車,衝上去把丫當胸一把揪住,好好理論一番;四、用車直接撞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