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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身處地為鳳姐兒想一下,碰到刑夫人這樣一條道走到天黑的上司,還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怕她去碰一鼻子灰,費勁巴力地勸阻她,她還以為是在派她不是呢?《天龍八部》裡,大遼皇帝耶律洪基要起兵攻大宋,南院大王蕭峰死諫。遼帝一意孤行,將蕭峰囚禁後發兵南下。蕭峰此時把前因後果看得一清二楚:遼國取勝,皇帝回來炫耀戰功——沒你蕭峰也照樣,你還有什麼神氣的;遼國失敗了則更糟糕,皇上面上無光,定要殺了蕭峰洩憤。死諫到底,寧折不彎,其實是百弊而無一利的事。蕭峰乃不世出的大英雄,有所為有所不為,義之所至,唯死而已,何況他曾親手誤殺自己的愛人,天地間己無掛牽。正活得津津有味的後生小子們,還是安分些的好,領導有錯,只好睜一眼閉一隻眼幹看著罷了。沒上沒下地勸諫,豈不是要表現你的見解高他一籌?還是等他損兵折將之後,自己總結得失吧。那時候你才可以恍然大悟,衷心歎服。
領導時常要下詔求諫,表現出一副棄舊圖新、虛心納諫的樣子,其實這大多是一些故作姿態的表面文章。但即便是作戲,這配角也總得有人演,此時你大可把領導願意做或已做了的事提一提,如此這般,他是明君,你是直臣,就像當年的唐太宗與魏徵似的,烘托出一派清平氣象來。翻開史冊,這種聰明人多去了。
漢元帝劉爽上臺後,將著名的學者貢禹請到朝廷,徵求他對國家大事的意見,這時朝廷最大的問題是外戚與宦官專權,正直的大臣難以在朝廷立足,對此,貢禹不置一詞,他可不願得罪那些權勢人物,只給皇帝提了一條,即請皇帝注意節儉,將宮中眾多宮女放掉一批,再少養一點馬。其實,漢元帝這個人本來就很節儉,早在貢禹提意見之前已經將許多節儉的措施付諸實施了,其中就包括裁減宮中多餘人員及減少御馬,貢禹只不過將皇帝已經做過的事情再重複一遍,漢元帝自然樂於接受,於是,漢元帝便博得了納諫的美名,而貢禹也達到了迎合皇帝的目的。
這話頭是寶二爺提起的,但他只是隨便一說,大觀園裡山水如畫,與進諫納諫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對我等出來混事兒的人來說,這卻是應知的題目。
誰給大觀園裡的詩社命名
向來,有錢有權的人才享有命名的權利。舊上海選美,都是十塊大洋買朵花,投在哪位小姐的面前的籃子裡做為支援的一票,若不肯出錢,就沒資格發表鑑賞意見,只好跟著白看看。在今天,這杯那杯的泛濫,企業本身有個差不多的名字的還罷了,否則他叫牛你就得肥牛杯,他叫羊你就得肥羊杯,前幾天,我就在電視上看到一位天仙化人的模特小姐高舉著一盞什麼牛。好在也沒人計較這些,人家投了錢,當然就得宣傳人家的牌子,要不白花花的銀子投到哪兒不好。
離了錢,幹什麼都玩不轉,當年大觀園裡開詩社,首先就得找鳳姐要錢去。三小姐探春是會說話的,她向這位當家人道:“我們起了個詩社,頭一社就不齊全,眾人臉軟,所以就亂了例了。我想必得你去作個監社御史,鐵面無私才好。”那鳳姐自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自知又不會做什麼溼的乾的,姑娘們不過是來拉贊助,她笑道:“你們別哄我,我猜著了,那裡是請我作‘監察御史’分明是叫我做個進錢的‘銅商’。你們弄什麼社,必是要輪流作東道的。你們的錢不夠花,想出這個法子拗了我去,好和我要錢,可是這個主意?”“明日一早就到任,下馬拜了印,光放下五十兩銀子給你們慢慢的做會社東道。過後幾天,我又不作詩作文,只不過是個俗人罷了。‘監察’也罷,不‘監察’也罷,有了錢,愁著你們還不攆出我來。”
我向來愛看有鳳姐兒出場的文字,人也通透,話也能透,就像大熱天裡忽然來了杯冰水一般。
大觀園開詩社,即景聯句,寶釵是講平衡的,建議大家分個次序依次聯出。鳳姐道:“既這樣說,我也說一句在上頭。”想了半日,笑道:“你們別笑話我。我只有個一句粗話,可是五個字的,下剩的我就不知道了。”眾人都笑道:“越是粗話越好,你說了就只管幹正事去罷。”鳳姐兒笑道:“想下雪必刮北風。昨夜聽見一夜的北風,我有一句,這一句就是‘一夜北風緊’,使得使不得,我就不管了。”眾人聽說,都相視笑道:“這句雖粗,不見底下的,這正是會作詩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不盡的多少地步與後人。就是這句為首,稻香老農快寫上,續下去。”
妙極,這一社就叫做“一夜北風緊”杯,再沒人有異議的。五十兩銀子砸下去,怎能不聽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