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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套得好,只有更見幽嫻活潑的。能說出此話來,胸中多少也要有些丘壑。所以古往今來凡寄居在人家屋簷下的知識分子,多有懷才不遇之感,往往借外表的清高不屑支起架子來,一團抑鬱之情不知折了多少壽命。
孔子說:“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執鞭之士”就是馬伕。孔子這話是說,如果能掙到錢,當馬伕我也也願意。這無疑是一種積極的心態,當孔子連馬伕都願意做時,天下任何事都不足畏了。
快樂在於正視自己的位置,快樂不在知識裡,在通達的智慧裡。如果不幸要傍依在他人門下,就把這當成一種謀生的手段好了。
與自身的品格才識無關。
如花的輕薄美少年
王熙鳳是個喜風光、愛熱鬧的人,攬些婚喪嫁娶的要事,主持個春節中秋大聯歡什麼的最是在行。在這種場合她如魚得水,揮灑自如。
如此的才幹之外,靜下來的時候她拿什麼娛心意、悅耳目?大觀園裡有詩社,林妹妹與寶姐姐各領風流,鳳姐兒的參與卻僅限於那句“一夜北風緊”和五十兩銀子的東道。鳳姐從來就不喜歡那些單薄的文字,她的快樂的紅塵的繁華里,東府裡的蓉哥兒便是其中一種。
當女子對自身的能力與位置有足夠的信心,超脫了對男人物質和精神上的依賴,就能夠洗滌深閨的木訥,以一種更灑落更從容的目光打量這個世界。有一種輕薄又風流的美少年的氣質,最討這類成年女性的好。她們不在乎男人的城府、威嚴、金錢、地位——這些只在她們的股掌上,眼光於是更純粹,直接見到他們身形面龐、情調趣味的本質。但是說到底,也是以此為限,葉公好龍,看看也就罷了。
賈蓉初見時,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輕裘寶帶,美服華冠。賈蓉來借玻璃炕屏,本身就有奉承鳳姐兒的意思。“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要借王家姑娘的陪嫁撐門面,用一片軟語央求出滿室的風光來。鳳姐兒素來也是以此為自豪的,她曾對賈璉道:“我和太太的嫁妝,哪一樣配不上你們賈家了?”蓉哥兒要借,鳳姐便道:“說遲了一日,昨日已經給了人了。”賈蓉豈有不知趣的,馬上配合著把戲演下去:“嬸子若不借,又說我不會說話了,又挨一頓好打呢。求嬸子賞給侄兒吧。”於是鳳姐兒就有了發揮的由頭:“也沒有見我們王家的東西都是好的不成?你們那裡放著那些好東西,只是看不見,偏我的就是好的。”這還算不上是打情罵俏,此中卻大有風光旖旎的意味,鳳姐兒把一派輕鬆和矜貴,表現給一個叫她嬸子的美少年看,是單調緊張的職業經理人生涯中小趣味。
賈蓉起身出去之後,王熙鳳意猶未盡,便向窗外叫:“蓉哥回來。”外邊幾個人接聲道:“蓉大爺快回來。”賈容忙復轉身回來,垂手侍立,靜候指示。鳳姐兒治理榮國府,管家傭僕們自然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但是她還想在公子小爺們身上試試自己管理者的威嚴和女性的吸引。讓那面目清俊的小子站著等到吧。鳳姐兒只管慢騰騰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卻又笑道:“罷了,你且去吧。晚飯後你再來說吧。這會子有人,我也沒精神了。”讓他回家納悶去吧,不是喜不是愁的。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交情,原也不必定要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中國男人寫美女,喜歡把“我見猶憐”四字摻合在裡面。而對於一些別無所長的風流美少年,也可以憑此四字獲得女人的縱容。賈蓉唆著璉二叔在寧榮街後的小花枝巷另安了一份家,鳳奶奶打到東府裡來。賈珍躲了,鳳姐兒便作勢要拉尤氏去見官,急得賈蓉跪在地下碰頭。鳳姐罵賈蓉道:“天雷劈腦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東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鳳姐弄權時果斷,便罵人時也痛快淋漓,不枉擔了臉酸心硬,翻臉不認人的名聲。賈蓉的軟功是長項,忙磕頭說道:“嬸嬸別動氣,只求嬸嬸彆著這一時惱,千日的不好還有一日的好。實在嬸孃氣不過,何用嬸孃,讓我自己打。嬸孃只別生氣。”說著,自己左右開弓打了一頓嘴巴,又自己問自己說:“以後可再顧三不顧四的混管閒事了?以後還單聽叔的話不聽嬸孃的話了?嬸孃是怎麼待你,你這麼沒良心。”
這般做作一番,無論如何,鳳姐兒是心領了的,只有這樣酸甜適口的小點心,才對付得了鳳辣子。以下,她只和尤氏鬧,算是放了賈蓉一馬。只是要尋賈珍時,少不得還得蓉兒擋著:“ 嬸孃鬧起來了,侄兒也是個死,只求嬸孃責罰,侄兒謹領。這官司還求嬸孃料理,侄子竟不能幹這大事。嬸孃是何等樣人,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