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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留下來掃地的加我一共是五個人,兩男兩女,我都幾乎記不清他們到底叫什麼名了。
除了一個叫張明的,因為他是我這一輩子主動殺掉的第一個同學。
挑他只因為他平時最喜歡欺負我,而且回家的路離我也最近。
高中的晚自習與初中的不同,也幫我錯開與皓哥下課的時間,雖然我之前都是自己下完自習就去他的班門口等,不過偶爾沒去一兩次,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只記得那條路特別黑,特別長。即使天上那麼亮的一輪月亮,也照不亮這條小道,我覺得那我是心底的黑暗已經鋪開了,心裡有什麼,看到的自然就是什麼。
張明長得比我高大,放在平時我自然是打不過他的,不過既然要殺他了,自然也用不著“打”這樣低劣的手段。
他走進小巷一截之後,早已經等候在此的我也迎面走了出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開始被我嚇了一跳,但是看清來人的時候又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小妹妹你想報仇嗎?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意。
我已經聽過這三個字太多次,聽得我耳朵發繭,聽得我怒火中燒,聽得我心中的惡毒一點一滴,如同墨暈在清水裡一般,浸染了我的心靈。
我笑了。
天涼了,小心風吹著。
我說出了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也是他這一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我抬起手來,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解開了腦後扎著的紅繩,長髮拂散在脖子裡還有些微微的輕癢。
很多年以後,我才從生物書上了解到大腦中動脈分佈的具體位置,怪不得張明雖然被風颳來的鐵片削掉了半個頭也沒有電影中大噴血的場面,如果當時那鐵片是從他脖子開始割的話,也許的確會見到鮮血噴泉也說不定。
張明出事之後,我如法炮製地殺掉了另一個男生,他看似無意地從天橋上摔了下去,正好被下面的油罐車壓得七零八碎。
至於那兩個女生,她們倆同時瘋了,那並不是我心生善良放過了她們,而是我在殺她們的前一刻突然覺得,有時候活著會比死了更加痛苦。
學校也因為這四個人的出事差點停學,所幸校領導成功地頂住了壓力。
而那個老師,我並沒有去找她,因為我曾經很晚離開學校的時候路過了一次她的辦公室,看見了她正在埋頭批改作業,昏黃的燈光下她鬢角的絲絲白髮閃著光。
讓我想起了我的媽媽。
第51章 【番外 ·中】山有木兮木有枝
報復了那四個人之後,雖然我在班上受到的排斥仍然存在,但是卻再也沒有像那四人一樣故意惡整我的了,所以我在學校的時間好過了不少。
然而有一天,當我回到了家裡的時候,竟然發現爸爸和一個軍人坐在沙發上,屋裡滿是煙味,菸灰缸裡的菸蒂都塞滿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事情要發生,果然,就在我回到房間裡放下書包的時候,爸爸將我叫去了客廳。
跪下,他說。
我長到十四歲,他雖然有時對我很兇,但從未像這晚一樣,我心中忐忑,只能跪了。
爸爸說,你是不是把綁頭髮的紅繩解下來了?
他之前沒問,我自然不會說,他既然問了,我也不會隱瞞。
我答,是的。
爸爸當即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鼻前有溫熱微腥的液體流下來了,我抬手一抹,袖口就變成鮮紅一片。
哎,不要打孩子。
勸住爸爸的正是旁邊的那個軍人。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穿著白色軍裝的軍人,以往都是綠的,後來跟皓哥提起的時候他才告訴我,穿白色的軍人是海軍,是保護著祖國海疆的勇士。
那個軍人長得俊俏溫和,跟以前我見到各種凶神惡煞的軍官一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他說,那四個人是你下的手嗎?
我點頭不止。
當時我心想,肯定是殺了人之後被人找上門來了,爸爸聽到了這件事才會這麼生氣。
果然,只聽他說:老劉,你的兒子還挺誠實的。
誠實有什麼用,他已經主動害了人,我也是才知道的,你如果想帶走就隨意吧。
爸爸的話讓我頓時害怕了起來,我哭了,我說,爸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讓別人帶我走。
爸爸沒有回答,我撲過去抱著他的大腿狂哭不止,卻感覺到他的腿部肌肉也顫抖地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