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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便是去月牙泉取水的。
這是他們的方案之一,如果逾牆而入沒有機會的話,林驕可以藏在水車中投入城中。只不過這個計劃頗有背水一戰的意味,一旦被發現,不但林驕難以脫逃,以後想投進去也更難了。
林驕仍是做閒庭信步狀,悄悄跟在水車後面,他此時已用上了輕功,只是他伴著水車走,與水車的速度形成一種微妙的比例,再加上旁人也並未注意到他。待到馬車行到一個熱鬧擁擠的路口,一個賣藝的大敲銅鑼,一面高聲吆喝,吸引去了不少路人。林驕趁著混亂,矮下身形,鑽到了第五輛水車下面。以他現在的功力,尋常人要察覺他的行蹤已是不易,何況又是在如此混亂的街頭。皆因他時機把握地極準,才未致被人察覺。
水車若無其事地行到東面前,駕車人顯然與守門的兵丁稔熟了,交談了兩句,守門兵便開啟城門放行。或者是因為七鎮聯軍剛剛被擊潰,各人顯然都放鬆了警惕。
到馬車歸來時,已經將近五更天了。這時街道上早沒了人煙,遙遙地還能聽到殺喊聲。林驕心道:是韓煬開始突圍了吧。
馬車到了宮城門前,出宮是雖不受到嚴格的檢查,但是進宮時,責查是極嚴格的。林驕偷眼看去,見宮門前兩撥人正在對峙。
只聽一個衰微的聲音說道:“今夜無論如何我也要見到義父,敢攔我的人便是死。”林驕知道這人必是龍門軍的統帥凌朝儒。
見到水車駛來,凌朝儒的人頓時圍上來,卻聽凌朝儒說道:“放他們進去,他們是給義父送水的,不要為難他們,免得人家說我們是弒君作亂的亂臣賊子。”圍上來的人這才退下去。
水車繼續駛到宮門前,按常規應是受到嚴格檢查的,但此時凌朝儒陳兵於前,檢查水車的事似乎也就不是特別重要了。
只聽凌朝儒喊道:“姓姚的,你說,我義父的病情到底怎樣了?你們每天送水是不是特意做給外人看的?”
這時姚天正粗略地檢查到第三輛水車,聽凌朝儒法此一問,便道:“我知道凌將軍此戰立了大功,一心為韓公著想,可是此時卻不是凌將軍見韓公的時候。”
凌朝儒道:“當年我年紀尚輕,部下都不服我,如果不是義父為我做主,我焉能有今日。我今天只要你姚天一句話,我義父的病情究竟怎樣了?”
姚天被他纏住說話自然不能全力檢查水車了,聽凌朝儒如此問,只得答道:“韓公只有胡將軍見過。”
只聽凌朝儒冷哼了一聲,卻不知他此時的表情是怎樣的。他虛弱的聲音說道:“是不是你們也想和韓煬一樣,軟禁父親。”
林驕心中暗暗好笑,想不到凌朝儒竟這樣能演戲。這樣一鬧,姚天哪還有心思再檢查水車。
果然姚天一擺手,放水車通行,自己卻上來和凌朝儒理論。凌朝儒自然是不依不饒地與他大辯一番。
水車開到一個闊大的院子中,似乎就是御膳房了。見水車到了,一大群人開始忙忙碌碌地取水。林驕覷著個空隙,從水車下躥出來,溜到了附近一棵高大的樹上。
他手裡有劉慕為他畫的宮城指掌圖,他略分辨了一下,知道此處離韓瑆昰的寢宮還有一段距離。林驕將靈覺提升到極致,用神思觀察四下的情況,這附近不僅有不斷巡邏的明崗,也有潛伏在緊要地方的暗哨。林驕心中暗暗讚歎,攻城中的佈防倒可稱得上嚴密了,除了他這樣的高手,只怕再沒人能如此輕易地在宮中行走了,幸而他得到了日曜的指點,若非如此,一個月前的他也是難以這樣如魚得水的。
林驕使出渾身解數,避開各處崗哨飛快地向東北方向移動。
再翻越過一堵高牆時,林驕已經置身一個花園中,此處埋伏著十三處暗哨,而且每個暗哨似乎都是功力深厚之人,想必是韓瑆昰的貼身護衛,那麼韓瑆昰一定就在這個大花園中了。
林驕展看劉慕所繪的指掌圖,按照指掌圖上所示,此處應該就是韓瑆昰的寢宮了。他縱身飛躍到房樑上,與他一瓦之隔的房頂上便伏著四名護衛高手。
林驕閉著氣,摸進了大殿內。才一進來,便聽到嫋嫋的仙樂,甚是動聽。林驕展目一望,之間大殿上只有兩個人,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男人坐在上方,一個素衣女子懷抱著琵琶,兩人相對而坐,素衣女子正忘我地撥弄著琴絃,上首高坐的男人微閉雙目,安詳的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
素衣女子彈罷了一曲,微歇了歇,這間隙中的安靜並不讓人感到冷場,反倒覺得是在回味弦中的餘香。素衣女子放下懷中的琵琶,走到一旁擺好的五絃琴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