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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那個夢裡的事情發生之後了吧!”
楊安南看著滿臉悲痛欲絕的婦人和床上安靜彷彿睡著了的少年,“可是回到這裡來有什麼用呢?應該是去埃及啊!”
婦人還在呼喚,好像這樣做真的能讓少年像睡醒一樣重新睜開眼睛。
可惜這終究只能是一種美好的幻想。
楊安南看著婦人那近似偏執甚至瘋狂的行為,禁不住搖頭:“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媽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要是知道我失蹤了,大概也會急瘋吧!”
楊安南忍不住也紅了眼眶,默默退回婦人的背後,黃昏的陽光灑在青磚地板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漫天晚霞,連地板上沒有出現他的倒影也沒心思去注意了……
靜謐的室內,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吱呀”一聲,拉出了好長一聲尾音,頗像結束了一場默劇的放映,也瞬間拉回了楊安南遠去的思緒。
一雙覆著厚繭的大手搭在門上,氣勢威武,目光如電的中年男人跨著有力的步伐走了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造型大氣的黑紅色長袍,楊安南認出那是漢代武官的朝服。
沉穩有力的步伐,顯示出這個男人剛毅果決的行事風格。
男人進屋後,身後跟著一個容貌俊朗的青年,面貌與他有五、六分相似。
青年手上端著盛滿清水的銅盆,面上有著揮不去的陰雲,跟夫人的憂愁悲傷多麼相似……
“父親,大哥……”
耳邊響起少年不由自主的呼聲。
少年的父親看著蹲在床前的婦人忍不住嘆了口氣,面上閃過一抹悲傷,但又很快被平靜所掩去,慢慢走過去,俯身把手掌搭在她肩上,沉聲勸道:“惠心,別傷心了,我們還是趕快讓小南安心上路吧。”
青年也端著水盆慢慢走到母親身邊,半彎下腰,躬身行禮,不過他顯然沒有他的父親那麼沉著,聲音聽起來還是掩不住哽咽,低聲勸道:“母親大人,請您節哀,為二弟梳洗,讓二弟明日好安心上路吧。”
婦人聽了眼神空洞地回頭,只是呆呆地來回看了兩人一眼,隨之如木偶般了無生氣地點了一下頭,神容恍惚道:“知道了,我等一會兒就幫小南梳洗,你把東西放下吧。”
然後便又回過頭,痴痴地凝視著少年,好似身後的丈夫和大兒子根本不存在。
少年的父親見了只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又要勸說的青年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放下吧,我們出去,讓你母親跟小南再單獨待一會兒。”
“是,父親。”
低身恭順地應下,青年把水盆小心地放到婦人身邊的地上,深深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弟弟一眼,失魂落魄地跟在父親的身後出去了。
房門又被青年小心地輕輕關上,不忍心再讓其他的事情去驚擾自己那正在做最後告別的母親和弟弟。
今夜,對他們一家人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婦人一直深深的凝視著少年,彷彿永遠都看不夠。
夜幕墜滿點點星辰時,婦人慢慢抬起了那雙白如美玉的纖纖素手,輕柔至極地來回撫摸著少年毫無血色的臉龐,低低地喃喃自語道:“乖~小南,娘現在就幫你梳洗,保證一定讓你乾乾淨淨的,孃的小南最俊俏了~~”
彎腰從衣袖拿出潔白的絲帕浸入清水中,來回搖晃了幾下,拿出擰乾,溫柔地幫少年擦拭臉龐,笑著唸叨道:“娘知道你最愛乾淨的了,以前稍微一出些汗或是弄點兒灰塵在衣服上,你就非得要沐浴的,因為這個你大哥沒少取笑你就跟個女兒家似的,每次都把你氣得追著你大哥滿府到處跑,那時候你們兩個真是笑死我跟你爹爹了,記得有一回……”
婦人彷彿不知疲倦,對著少年的屍體絮絮叨叨了一個晚上。
楊安南在心裡問道:“難道你不想出來見她嗎?”
“不了。”
少年的聲音涼涼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輕飄飄地迴盪:“我怕我見了她以後會捨不得離開。”
“你以後不要後悔就好,畢竟我們這次不一定能破除詛咒,你可能再也沒機會回來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楊安南忍不住勸道。
“所以我才不想給她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去傻傻地等待,以免她日後再次因為我而傷心,失去的痛苦一次就夠了。”
楊安南聽了,表情複雜地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話了。
或許還少算了兩個,今夜不眠的還有兩個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