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成癲了,茶不思,飯不想,夜裡要就通宵不睡,一閉眼便夢話連篇,肉麻得叫我心驚膽顫,天爺再不快快設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這個徒弟只怕就要‘走火入魔’,尚得綴上我這做師父的墊背!”
宮笠搖頭道:“你放心,廖兄,不會糟到這種地步的咬咬牙,廖衝道:“最好不會,否則,就有人要倒黴了!”
放低了聲音,宮笠道:“廖兄,我心裡的難受,決不稍遜於你,我也是一天到晚在想辦法!”
廖衝臉上那幾點淡麻子泛出紅光,他兇狠的道:“老弟,我看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一記毒招!”
微怔了怔,宮笠道:“什麼‘毒招’?”
廖衝挫著那一口老牙道:“我們先把黃恕言那狗操的捆綁起來,然後拿刀架著他的脖子,看他外甥女——那姓祝的丫頭片子答不答應!”
宮笠道:“不行,硬逼她嫁,過門之後會鬧出禍事,一旦出禍,貴財如何自處?你這不是等於逼他走上絕路?”
呆了一會,廖衝跺腳道:“這又不可,那又不可,到底該怎麼辦?莫不成眼看我的徒弟上吊?”
宮笠慢吞吞的道:“別急,廖兄,這件事由我來想法子!”
瞪著官笠,廖衝道:“你得快點,加把勁,老弟,你也不要忘了我們兩個還賠了彩頭,孃的,剃你個大光頭事小,你這個人可丟不起!”
笑笑,宮笠道:“當然。”
接著,他又道:“貴財呢?”
朝屋裡努努嘴,廖衝沒好氣的道:“又在裡頭髮愣,孃的皮,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他就只會坐在那裡發愣,直著一雙斜吊眼,木木僵僵的一坐就是老半天,叫也叫不應,說也說不聽,就像失了魂一樣,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練他娘哪一門子禪功玄術呢!”
嘆口氣,宮笠道:“想思最苦,單想思,就更苦了。”
廖衝悻悻的道:“我也活了這大把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世故,還不曉得女人的魔力有這麼個大,簡直比他娘勾魂攝魄的邪術還更來得厲害!”
宮笠道:“這不奇怪,只因你不曾像這樣的方式愛過。”
廖衝重重的道:“什麼鳥的愛不愛?愛這玩意如果是這等的折騰人法,我一輩子不沾邊也不會想一想,奶奶的,愛,哦呸!”
宮笠輕聲道:“我進去看看他,廖兄,你且在外頭遛一會。”
廖衝道:“你進去吧,我可真膩味了,再要待在裡頭一陣,你就會發現瘋子不是一個,而是一雙了!”
宮笠笑道:“我看你也真被悶慌了。”
廖沖走出幾步,回頭道:“這次總算學了一點門道——以後我若擒著什麼仇敵,便不殺不剮,只將他關進石牢地窟裡,雕一尊石像和他作伴,叫他自己發瘋發狂去!”
宮笠道:“廖兄,你四處走走,散散心吧,等一歇,說不定我有好訊息告訴你。”
不感興趣的搖搖頭,廖衝道:“我已不敢往這上頭想了,老弟,只要你有法子叫貴財不再發愣發呆,我這廂業已是上拜神佛,感激不盡啦,唉…”
擺擺手,宮笠道:“否極便泰來呢,廖兄。”
又是嘆了口氣,廖衝沒說什麼,無精打采的踱了出去。
推門而進,宮笠的視線驟入黑暗,不免有些朦朧屋角,有沉重的又緩長的呼吸聲傳來。
靜立了一會,宮笠的眼睛比較適應屋裡的光度了,這時,他才更清晰的發現鮑貴財是坐在屋角的一張斑竹椅裡,目光呆滯的望著視窗不動。
可不是,真有點“走火入魔”的味道,更像“失魂落魄”了。
輕輕走到鮑貴財身邊,宮笠低柔的叫道:“貴財,貴財……”
鮑貴財仿若神遊太虛、魂出心竅、不聞不答、依然木木的坐著,呆呆的凝視著視窗那微弱的一抹夕照餘輝。
回頭順著鮑貴財的視線望過去,宮笠並不覺得紙窗上那一抹黯淡的夕照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如此凝眸細瞧——當然,他心裡有數;鮑貴財早已視而不見了,他並非在看什麼,卻是在尋思什麼。
於是——他的手在鮑貴財肩頭上一拍,同時焦雷般叱喝:“鮑貴財!”
突然跳了起來,鮑貴財激靈靈的一哆嗦,如夢初覺般清醒過來,他看清了拍叫他的人之後,不禁立時熱淚盈眶,嗚咽著道:“二二叔,你你可可來了……”
宮笠一派森酷的道:“貴財,有幾句話我要告訴你。”
垂下頭,鮑貴財暗啞的道:“請請說吧,二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