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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酒的香氛在空氣裡傳遞開來,林盛夏只見顧澤愷單手拿著人工流產同意書,另隻手緊握著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晶瑩剔透杯身內的酒顫動著。
“顧太太,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一貫低沉的嗓音響起,岑冷唇角勾起薄笑。
林盛夏的表情真的很冷靜,姣美臉龐之上甚至帶著冷冷的淺笑,卻終於在顧澤愷希冀的視線中開口回答。
“開玩笑?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麼?”
林盛夏背脊挺得筆直著,糖糖此時在林宅被老管家照顧著,她希望能夠速戰速決,糖糖獨自在陌生的環境下待著,肯定會害怕的。
聞言,顧澤愷大掌狠勁握緊,薄薄高腳杯順時間因著巨大的壓力在男人寬厚的大掌中崩裂開來,發出最淒冷的聲響,碎片被顧澤愷收緊攥在手心裡。
紅酒伴隨著鮮紅的血順著手指徐徐的流下,滴滴淌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的聲響在清楚不過的迴盪在兩個人的耳邊,血腥味漸漸的瀰漫,在鼻腔中…共鳴。
“就在你將蘇暖送去醫院的時候,我也去到醫院將小黃豆流掉了。”林盛夏清冷的笑著,彷彿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那滿不在乎的表情,終於還是將顧澤愷惹惱!
“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輕鬆!”顧澤愷陡然間提高了音量,粗魯的用著淌滿鮮血的大掌緊握住了林盛夏纖細的手臂,緊緊的,像是要融進她身體內部似的!
“這個孩子,我本就覺得是累贅,本就不想要,是你求我讓小黃豆留下來的,我答應了你,卻沒承諾要留到什麼時候!”
林盛夏卻並不畏懼顧澤愷迅猛的粗暴,像是早就遇見這樣的情景一般。
“林盛夏!”顧澤愷的嘶吼聲宛如困獸般,大掌用力的一扯將她整個人都帶入到懷裡,兩個人的臉靠的極近,甚至都已經到了面貼面的距離。
“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小黃豆哪裡去了!”顧澤愷只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胸膛的每次起伏都帶著血液逆流般的怒火,就連說出的每個字都透著寒霜。
林盛夏如他所願的抬起頭來,長長而又濃密的睫毛扇動著,她的瞳孔是漆黑的,宛如寒潭水般的沉靜。
她沉默的凝視著顧澤愷的臉,這張俊美的臉龐深深的印刻在心裡已經這麼多年,想要將他連根拔起太難,除非是將心口處的軟肉給活生生的剜掉。
淡色唇角勾著譏諷的淺笑,冷冷的瞧著他。
“我說過了,我做了流產手術,小黃豆已經不存在了。”林盛夏的眼神太過於沉冷,無悲無喜的,不過是凝了他短短一眼,卻讓顧澤愷輕易的感覺到什麼叫做寒入心骨!
顧澤愷身子一晃,驀然的鬆開了禁錮著林盛夏的手,連連後退著像全身的氣力都被林盛夏的那句話抽走了般,最終跌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之上。
“其實,我早就應該做這樣的決定了。在蘇暖五年後死而復生時,我就不應該貪戀這個本不屬於我的家所帶來的溫暖,可我不甘心……五年前因著不甘心嫁給了你,五年後因著不甘心一次次的給你機會,最終落得傷人傷己的結果。”林盛夏安靜的坐在顧澤愷對面的位置,就像是平日裡他們吃完晚飯安靜的霸佔一邊沙發看著電視時的模樣。
顧澤愷的周身猛然間一顫,林盛夏的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攥緊了他的心臟,疼的他無法呼吸。
“顧澤愷,其實當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將眼睛看不見的你帶了出來逃進樹林裡,你被下了藥,死死的纏著我不鬆手,明知道那樣是不對的,我卻還是任由你……”
隨後,那俊美的臉龐卻勾起了古怪的笑意,森然冰冷著。
林盛夏淺淺的聲音落進了顧澤愷的耳中,可此時被憤怒佔據了頭腦的男人眼神裡卻漸漸的躍起了嘲諷的情緒。
人在憤怒時便是如此,從不好好的聽聽旁人所言,被怒火燃盡了理智,只憑著情緒做事。
“然後呢?你在告訴我,你在深山裡照顧了我三天?我知你心裡對蘇暖的存在不滿,可你竟真的能夠說出這樣的謊話來?蘇暖早就在醫院裡對我說,你今天問了她好多當年的細節,還說如果救命恩人這個角色能夠讓我青睞有加的話,你也要當!沒想到,驕傲如林盛夏,為了得到我的愛竟然也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林盛夏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可片刻間卻又釋懷了。
他不信她也好,他們之間五年夫妻,終究還是不曾有過任何的信任,夫妻之間本應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著,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