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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杜員外遍請荊州城內名醫,湯藥吃了不少可始終不見有一點起色,於是便張榜告示求醫。
聽完杜員外的敘述,柳又槐陷入了沉思。
這時,荊州名醫胡杏林開口說道:“老夫以為杜小姐是受到邪氣外侵所致,邪氣嘛,不外乎風寒暑溼燥火六邪,自然導致氣血不足,臉色黯淡疲乏無力和失眠,特別嚴重者加上本身體質就較弱,出現痴語瘋癲不是不可能,只要連續喝‘四物湯’補氣血,病情定會慢慢減輕好轉的。”
“這個在下不敢苟同,若只是感染風邪,孕期怎能不符?此病必有蹊蹺。”另一位郎中反駁道。
“老夫仔細的給杜小姐把了脈,若妊脈初時寸微小,呼吸五至,尺數脈滑疾重以手按之則散,則胎已三月。如今脈重按之不散,實足五六月胎息,或許小姐已有孕在先,他人只是不知道而已。”胡杏林望了眼杜員外。
“這不可能,小女蕙蘭知書達理,中秋節前數月都在家操琴讀書,從來都沒有離家外出過。”杜員外斷然說道。
“可否讓我替小姐把下脈?”柳又槐問道。
“請跟我來。”杜員外領著他們穿過花廊來到了後院閨房,床榻絲帳內躺著個披頭散髮,面色暗黃的少女,雙目無神的盯著房頂。
“蕙蘭,別怕啊,郎中瞧病來了。”杜員外輕聲細語的對女兒說著。
柳又槐探出手按切蕙蘭腕上三關,須臾說道:“小姐脈象弦數且澀,單從母脈上看,實有三個月左右的身孕,可是子脈卻顯示出半年以上的胎息,而且鏗鏘有力如同成人,實在令人生疑。”
“那她到底是幾個月身孕?”杜員外急切的問他。
“三個月。”柳又槐語氣肯定。
“這說的什麼話,既有半年以上的胎息,又說是懷孕只得三個月,這不是自相矛盾麼。”有人在身後嘟囔著。
柳又槐未加理睬,以大拇指和食指掐住蕙蘭中指根部兩則,隨即口中“咦”了一聲,自語道:“‘兩扇門’動,原來是外邪侵入所致。”
胡杏林在一旁接茬說:“老夫早就說是外邪風寒嘛。”
“柳先生,‘兩扇門’是什麼?”莫殘不忌諱別人看低自己,不懂就問。
柳又槐讚許的望了莫殘一眼,心道此人虛心誠實不恥下問,不像有些郎中濫竽充數卻扮作清高。
“‘兩扇門’是經外奇穴,大凡邪氣入侵,此穴一定會有所反映。”他解釋給莫殘聽。
“柳先生,小女的病可有的醫?”杜員外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服一粒青囊丸,截住邪氣再說。”柳又槐自藥箱中摸出一枚青色的藥丸,目光與莫殘不期相遇,兩人會意的一笑。
丫鬟端來碗水服侍著小姐吞下藥丸,眾郎中則回到了客廳內飲茶。
“久聞江湖鈴醫男用黃鶴丸女用青囊丸,包治百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胡杏林言語中頗有譏諷之意。
柳又槐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眾人閒聊之間,忽見丫鬟綠菊匆匆忙忙跑進來,面色緊張的說道:“老爺,不好了,小姐又發癲了。”
眾人趕緊隨杜員外回到了閨房內,見蕙蘭躺在床上頭髮散亂面現青色,嘴裡面吐著白沫,四肢在不停的抽搐著。
柳又槐大驚,急忙取出銀針,分刺她的左右手合谷並印堂穴,行針片刻不見好轉,遂加刺人中與神庭二穴,蕙蘭這才緩緩的平靜了下來,但依舊是神智不清,印堂正中呈現出一團青暈。
“柳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兒?”杜員外起疑道。
“天下百病各有不同,需辨證施治方可,若是一味的服用黃鶴青囊丸,不出事兒才怪呢。”胡杏林在一旁風言風語說道。
柳又槐揩去額頭上的汗珠,疑惑的說道:“這不應該的呀,容我再檢視‘兩扇門’。”說罷,取出兩根細細的毫針,輕輕捻入蕙蘭的右手中指根側。
兩根毫針先是輕輕的抖跳了一下,緊接著便有節奏的擺動了起來,起先是左右搖晃著,後來便呈連續的顫抖狀,如同琴絃一般。柳又槐手指按在蕙蘭的手腕上,須臾,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了,冷汗一滴滴的落下。
“小姐的胎息狂躁怪異,絕非是一般的六邪侵體。”他沉吟說。
莫殘上前按了下蕙蘭小姐的手腕,見脈象不同於七絕脈中的任何一種,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
“不是一般的六邪侵體,那會是什麼?”有郎中問道。
柳又槐望了一眼杜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