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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歡呼著跑上前,拔劍刺死了身受重傷的幼熊,一名侍衛當即手持利刃用力豁開牠的肚皮,割下了金黃色的膽囊,鮮血染紅了幼熊腹前的白毛。
“終於可以交差了,雖然是隻熊崽兒,總好過空手而歸。”竇領班手裡拎著熊膽,長吁一口氣道。
就在這時,平地裡驀地一聲巨吼,震耳欲聾,樹枝都颯颯作響。眾人驚愕之中,但見林中“呼”竄出一隻體型巨大的白熊,滿眼赤紅的疾奔而來。
侍衛們趕緊搭弓射箭,“嗖嗖嗖”幾支箭射中了白熊前胸,哪知這隻母熊皮糙肉厚,箭矢根本穿不透。“啪啪”兩聲,兩名侍衛腦漿迸裂斃命於熊掌之下。其他侍衛大驚失色,紛紛揮刀挺劍與嗷嗷大叫的發怒母熊拼死廝殺起來。
竇領班摘下自己的腰牌和熊膽一起交給傅藥師,匆匆說道:“這是我的腰牌,你帶熊膽和孩子趕緊逃命去吧,這隻母熊太厲害,我們看來是回不去了。”說罷,抽出佩劍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
“快走。”傅藥師將熊膽腰牌揣入懷中,一把拽住莫殘,兩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密林裡,身後依稀傳來侍衛們接連的慘叫聲。
傅藥師氣喘吁吁的實在跑不動了,停下腳步歇口氣兒。
“他們都會死嗎?”莫殘想著那些侍衛們。
“凶多吉少,”傅藥師黯然說道,“竇領班的意思實際是在爭取時間,掩護我們逃回宜昌府覆命。”
“可我們好像是迷路了。”莫殘說。
第十一章 山鬼
兩人在密林裡盲目的行走了大半天,直到暮色降臨。
忽聞前面傳來野獸撕咬拉扯的吼叫聲,扒開樹叢一看,兩人頓時傻了眼,原來他們轉了一大圈,又繞回到了那座水潭邊。
岸上血跡斑斑,骨肉凌亂,刀劍以及衣服碎片散落了一地,一群紅了眼的惡狼正在搶食著侍衛們的屍體,神農白熊以及死去的熊崽也都不見了,現場活著的侍衛一個也沒有。
兩人躲在灌木叢中大氣兒不敢出,幸好狼群只顧著爭搶屍體,並沒有發現他們。最後牠們終於吃飽了,消失在了密林裡。
天色已暗,傅藥師讓莫殘趕緊拾些柴枝來,掏出火鐮攏起了一堆篝火。火光下,看見侍衛們身上的肉已被啃噬光,只剩下些零七八碎的骨頭架子。
“我倆恐怕也難逃此劫,”傅藥師慘然說道,“老夫活了五十多歲足矣,可小兄弟你還這麼年輕,實在是太可惜了。”
莫殘沉默不語,他想起了遙遠的滇西,爹和娘還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大理,自己若死在這千里之外的蠻荒之地且屍骨無存,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黑暗中,野獸們漸漸圍攏了上來,一雙雙飢餓的綠芒貪婪的盯著他倆。
“好冷啊。”傅藥師牙關緊咬,渾身瑟瑟發抖。
莫殘把傅藥師朝火堆近前移了移,想讓他暖和一些。
“沒用的,瘴氣發作起來先冷後熱,最後神志不清,老夫患有宿疾,此次中了瘴氣斷然命不久矣,”傅藥師從懷裡掏出腰牌和熊膽遞給莫殘,“小兄弟,你若能活著回去,記著去趟宜昌府,將這腰牌和白熊金膽交予知府桂大人。看在拿回這白熊膽的份上,官府或許能多發給死者家裡一些撫卹金,這也是竇領班的意思。”
莫殘眼中含淚接過熊膽說道:“傅老伯放心,莫殘若是有命在,一定不負所托,定將其交到宜昌府,以慰竇領班和大夥的心願。”
熊熊火光裡,傅藥師緊閉雙目已是奄奄一息,黎明時分,他便斷氣了。
莫殘用藥鋤在水潭邊刨了個大坑,將傅藥師的屍體和侍衛們的骸骨統統埋在了裡面,然後填上了土,並在墓坑旁的那棵粗壯的松樹幹上,用刀刮下一層皮,然後刻上了“宜昌府竇領班眾侍衛及傅藥師葬於此處”。
莫殘扔下鋤頭,該想想接下來的事情了。此次跟隨進山目的就是採真藥,歷經艱辛總算來到了神農架,如果空手而歸實在心有不甘。可是既然答應了傅藥師要將這熊膽送回宜昌府,就應該守諾,況且死去的那些侍衛們也期盼著朝廷多發給家人一些銀兩。
莫殘最後決定還是先去宜昌府,待事情辦完後,再考慮返回神農架採藥之事。
他貼身收好熊膽腰牌和火鐮,找了把侍衛們遺留下的匕首,揹著鋤頭藥簍開始下山,若是途中遇見到尋常草藥,也可以順便採點。
穿過一片茂密的闊葉林,面前出現了一道十餘丈高的懸崖絕壁,光滑陡峭無法攀登。他正打算繞行時,突然看見崖頂一株橫生的千年古松樹上爬著一隻紅毛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