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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兒也眼睛一亮:“對啊!咱們這就去看看!”
禮品房中,各種珍奇壽禮,有如山積,皇上御賜的,各宮妃嬪,各處王府所賜的,又有各府、各衙、婷兒的同輩所贈的,林林總總,堆了整整一個庫房,用北王爺的話說就是:“婷兒,你可比你父王風光多了,想當年連你皇伯一起咱們弟兄三個一起過生日的時候都沒收過這麼多賀禮。”
現在兩個管事賈五、阿七正坐在一張小桌旁,臉上醉意酣然,何天香的壽包正被粗暴地撕開,一張素箋立即露了出來。賈五醉笑道:“咱們郡主的壽辰,皇上都親自來祝壽了,居然還有人送這種東西,還要捎上這嘮什子!”說著隨手撿出來扔在桌下招呼另一個管事道:“來來來,阿七,吃糕吃糕,郡主的大壽,奇珍異味,咱們看得到吃不到,但幾塊壽糕總得讓咱們吃吃吧?”
“就是!這樣的壽禮也敢送給咱們郡主?打發鄉巴佬還差不多,我看這人肯定腦筋有問題!”阿七也醉熏熏地道。
“要不就是嫌命長了!”賈五也道:“敢不把咱們郡主放眼裡?也不看看咱們北王府是幹什麼的!”
突然門口傳來了婷兒的聲音:“就是這裡嗎?”
“就是這裡!”慧香應道。
“不好!是郡主來了!”賈五臉色一變,連忙包起桌上的殘糕扔到桌子下面。
兩個人剛結起身子,婷兒和慧香已出現在門口。
慧香見兩人表情怪怪的,不由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阿七忙道。
慧香看了二人一眼,沒好氣地道:“雖然是郡主做壽,大家都高興,但酒也不能喝的太多,以免誤事,現在把清單拿來,郡主要查收一下禮物。”
“是是,所送的壽禮都在這兒了。”賈五連忙拿出一個冊子來雙手捧給慧香。
婷兒接過冊子,翻來覆去一連看了幾遍都沒有發現何天香的名字,臉色不由越來越難看。
慧香一低頭,卻發現了桌下的殘糕,不由大怒道:“這是什麼?”
賈五阿七一見不由大驚失色:“這,這……”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慧香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送給郡主的壽禮,你們居然敢偷吃!這,這要是何公子送的話,你們……
慧香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婷兒已手裡捏著一張素箋全身上下輕輕打起顫來,兩滴清淚也在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著旋兒,似落非落。
慧香不由吃了一驚,連忙扶住婷兒問道:“郡主,你怎麼了?”
“他……他……”婷兒只說出兩個字,眼淚已簌簌地滑落了下來,打在素箋上,溼成一片。
慧香不由朝素箋上瞧去,卻見上面題道:“萇婷郡主敬鑒:情海春夢,流華殘箏;昨日留卿,是為戀卿,念卿;今日別卿,只為憐卿,惜卿。
願卿長生!
雁蕩一故人慧香一看也不由傻了眼兒,只得看著婷兒輕輕叫道:“郡主……
“雁蕩一故人……雁蕩一故人……我早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可……可你,也不用這麼絕情呀!”婷兒輕說道。
綠鮫紅消涼初透,玉肌為誰渡?日華如霜,冷卻整座碧雲樓,鏤窗半開,婷兒獨坐窗前,薄衣勝雪。
滿院奇花已綻放,天地間一片冷香。
“……金朝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又豈在朝朝暮暮……”婷兒痴痴地輕吟著,眼光中充滿了迷朦,皓腕輕揉,墨汁斑斑,月輝之下,更現淒涼,正如離人淚灑長紙。
何天香在客棧中一場大病,幸虧身上帶的銀錢不少,老闆也熱心,再加上他體質本壯,竟是硬挺了過來,只是腦子中盡是婷兒的影子,或怒或笑,推之不去,卻之還來。
這日,何天香終於想下床來走動走動,誰知剛一彎腰,懷中的定香珠與五彩對月相思帶和疏影的帕子竟一齊掉了出來,落在腳下。睹物思人,何天香不由一陣悲愴,輕輕撿起定香珠與香帕復放在懷裡,卻把五彩對月相思帶捏在手裡一遍又一遍的仔細撫弄,捨不得丟開,沒久,方黯然道:“罷罷罷,當斷不斷,必遭其亂,既然已決心要離開她,就乾脆把這帶子也還了罷!”
夜半,何天香換上夜行衣,直奔北王府,卻見門口戒備森嚴,只得繞了個圈子,選一處僻靜之地跳進府內。
不料北王府豈非一般人家,府中樓榭歌臺數以百計,一時之間,何天香又哪能分辨出哪是婷兒的繡樓?
正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