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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長纓死了?”眾人心頭不由一震,慕容蘭娟連忙拍拍婷兒的肩膀安慰她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怕,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正說著,後面突然煙塵滾滾,三匹駿馬如飛般馳來,三道人影飛墜而落,卻是笑僧、怒道和病候。只見三人身上一片血汙,病候的一條右臂早已被打斷,晃晃悠悠的吊在那兒,笑僧和怒道也渾身是傷,猶如剛從屍堆裡爬出來一樣。
“老大,你沒事吧?”怒道剛一落地便叫道。
“我沒事,大家都怎麼樣了?”婷兒點點頭。
“杜大俠死了,痴翁,窮酸和苦員外也都給打死了,咱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笑僧突然嘴一咧嗚嗚大哭起來。他平時只會笑,此時乍一哭,竟別有了一種奇怪的腔調,尖細至極,但卻沒有人笑,反而更加的難受!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非要去找什麼‘天殺’報仇,害的薛姐姐中了‘情人淚’;現在又把杜大哥和窮酸他們害死了,都是我!都是我—”婷兒突然放聲哭叫起來,淚流滿面,如梨花帶雨,又如芍藥籠煙,最讓人心痛的還是她那纖弱的肩!
北王爺死了,薛沉香中了“情人淚”,何天香也同時不知所蹤;而現在杜長纓又死了,痴翁死了,苦員外死了,酸書生也死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嗎?這一切的發生她又願意嗎?
此處何人最銷魂?不是郭強,不是含煙,不是遺夢;也不是病候、笑僧,而是萇婷!這一切的發生固然都非她所願,但卻都與她有關!
慕容蘭娟也不由落淚,卻也只有攬著婷兒的背輕輕的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哭也沒有用。你何大哥不會有事的,你薛姐姐也不會有事的。這麼多的風浪他們都闖過了,這一次他們也不會有事的……”
何天香和薛沉香真的沒事嗎?只怕連慕容蘭娟自己也不敢肯定!可人就總是這樣,往往越是害怕打擊,便越是會在打擊來臨之前安慰自己。這不是自欺,至少是在此時!但到底屬於什麼,我也不知。
轟—密室的門終於被炸開。天冥老怪便在漫天碎石瀰漫中冷笑著踱了進來,卻不由怔住。
“蒼天血淚杯”依舊吞吐著它的光暈,將洞中的一切染成赤色的黃昏。
但神臺下面,卻是一隻皓白的傘在空中奇異的浮沉。
傘下盤坐著何天香,葉留痕。何天香白衣如雪,葉留痕白衣如雪,在神傘潔白的光暈之下不沾一絲灰塵。傘外是一片血赤的黃昏,這裡卻是潔白的寧靜,潔白的奪目,潔白的出塵,就連血淚杯也奪不去它聖潔的光暈!傘下的已不是人,是神!
但何天香懷裡卻依舊摟著早已毫無聲息了的薛沉香,聖潔的光暈蒼白的唇,卻更加讓人無比的傷心!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擋住老夫嗎?”天冥老怪不由冷笑。
“沒有試過,你又怎會一定知道結果?”葉留痕在傘罩中朦朧如仙,飄逸如神!天冥老怪冷笑,卻又對著何天香叫道:“小子,老夫以前很看重你,但你今天若是再敢擋老夫取血淚杯,也就莫怪老夫無情了!”
何天香不由慘笑:“以前咱們確實有過那麼一點兒交情,但今天‘燃燈草’已毀,你我又夫復何言?”
“好!那這你們可就不要怪老夫了!”天冥老怪陰笑道。
呼!天冥老怪推出一掌,“天冥斷命血火遁形掌!”
但推出的掌力方接近太白傘籠罩的範圍便呼的一聲向四周激散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麼強的掌力竟只使太白傘微晃了一下而已。
“咦?”天冥老怪不由驚叫道。
“太白神傘是本谷三寶之一,又豈是吃素的?上次僅是我一人,現在何公子也在,我看你能怎樣?”葉留痕冷笑道。
“老夫就不信這個邪!”天冥老怪不由大怒,雙掌一錯,血淚杯的光華突然暴溢數倍!
“天冥血火煉獄掌!”
呼—太白神傘劇烈的搖動,如風中的殘荷在暴雨中浮沉倒傾,傘邊的砂石盡被狂風颳走,碎石粉塵遮住了天冥老怪的視線。
風停雨止,三人竟奇蹟般的安然無恙!
“怎麼樣?”葉留痕冷冷的笑道,嘴角充滿了諷刺。
天冥老怪不說話,身形卻突然緩緩的往下蹲,再往下蹲!
“伏虎蹲!”
何天香的臉色變了,葉留痕的臉色也同樣變了,因為今天的“伏虎蹲”對付的已不是何天香和薛沉香的“龍殘風缺”,而是何天香和葉留痕聯手之下的太白傘和忘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