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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子一起坐進了車裡。
喜嵐第一次單獨和老人家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孟老爺子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喜嵐有些膽怯。老爺子看她緊張的樣子,打趣道:“我看上去很可怕?”
“才沒有……”
老爺子笑著不說話,只見喜嵐的一雙手緊緊地捏著裙襬,那旗袍本身的材料倒是有些記憶。孟老爺子不好意思湊近看,於是問道:“嵐丫頭,這旗袍真漂亮。”
喜嵐笑了笑:“謝謝爺爺。”
“唔,現在還有人這麼好手藝啊,嵐丫頭穿著好看。”
喜嵐咬了咬嘴唇:“是張婆婆做的,外面買不到呢。”
孟老爺子收斂了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張……婆婆?”
“是啊,張婆婆可會做旗袍了。繡的花也很漂亮。”喜嵐獻寶似的從包裡取出一方絲帕:“爺爺你看。”
絲帕上繡的是一叢竹子,手工精緻。孟老爺子接過來放在眼睛前看著,嘴唇漸漸顫抖起來:“這婆婆……本是姓張嗎?”
喜嵐想了想,並沒有看出孟老爺子的情緒:“好像不是,據說婆婆嫁的人姓張,所以叫張婆婆。”
“那她本姓什麼?”孟老爺子毫不猶豫地問。
喜嵐搖頭:“不知道。”
“帶我去看看她。”
喜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孟老爺子這樣的鐵漢人物,居然眼裡有了淚珠,閃閃爍爍,對著那方極簡單的絲帕。
孟老爺子知道自己不會看錯,這繡法和手工,也只有那個人能這樣繡,這一針一線就像是刻在他腦海裡的教科書,即使過去四十年五十年,也不會忘記,只要看到類似的東西,這記憶便會排山倒海而來。他的聲音都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嵐丫頭,她……還好嗎?”
喜嵐本能地直覺他認識張婆婆,但是卻不得不實話實說:“婆婆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繡這個帕子也繡了很久,這旗袍也是做了很久的,我放著一直沒捨得穿。”
孟老爺子點點頭,控制了眼裡的淚花,喜嵐第一次覺得孟老爺子也是脆弱的、感性的:“爺爺,你怎麼了?”
“哦……沒事。眼睛不太好啊,怎麼不去治治?”
“爺爺……”喜嵐說:“婆婆的兒子根本不管婆婆,去年婆婆生病,躺在家裡幾天,要不是媽媽去,說不定婆婆就病死在家裡了。最後到醫院的錢還是巷子裡大夥兒湊的。”
“她有個兒子?”這怎麼可能!
喜嵐點頭:“雖說是婆婆的老公和前妻的孩子,但是好歹也是婆婆從小帶大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管張婆婆。”
孟老爺子聽了這話,越發地催促司機:“快點開,去宏景巷!”
喜嵐試探地問:“爺爺,你認識張婆婆?”
“啊……”孟老爺子無意識地喟嘆:“也許是故人。”
可是這樣緊張的程度,喜嵐知道不僅僅是簡單的故人。她只有默默地陪伴在孟老爺子身邊,下車後一步一步向宏景巷深處走去。這條年代久遠的巷子已經沒了當時的光彩,腳底的青石也因為經年累月無人清理,長出些許青苔,走在上面滑滑膩膩的。巷子的一側是房子,另一側是圍牆。房子也年久斑駁沒了光彩。喜嵐攙著孟老爺子往裡走:“爺爺,你小心啊。”
“她……一直住在這兒?”
“總也有五六年了。”喜嵐說:“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有地方可以住。”
孟老爺子摸著牆壁,踏過溼滑的青苔,一點一點往巷子深處走去,越靠近那個人,他的心就越不安,他一遍一遍在心底問道:“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想著想著,腳下的步伐漸漸沉重,但是卻剋制不住他前進的衝動,再一次問喜嵐:“嵐丫頭,到了嗎?”
喜嵐說:“哦,快了,最裡面就是。”
孟老爺子放眼看去,巷子的盡頭有這麼一家,圓形的小拱門,木質的門隱約看得出刷的是硃紅色的油漆,他掙脫了喜嵐的攙扶,顫巍巍地走過去,伸出手在粗糙的木門上來回撫摸了好幾回,最後抓住了木門上的銅釦子,啪啪啪三聲脆響,漫長的等待之後,院子裡傳來了應聲:“誰……啊……”
甜蜜總是相似的
斑駁的大門吱呀敞開,袁素琴不過七十歲的年紀,比孟老爺子還小個十歲,可是望過去卻像是比他大了十歲不止。這不光是孟老爺子的保養好,更因為袁素琴的臉早就是飽經風霜。加上這幾年的眼疾,更是讓袁素琴原本不平整的臉上更是夾雜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