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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舉手投足間,洩露出的光輝,染紅了一片天。
山是翠綠的,濃濃的牛奶似的霧氣環繞在山頂,給宏偉的大山編織一頂漂亮的帽子,晚霞映襯下,倒顯出幾分羞澀來,生生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淳樸的氣味撲鼻而來。
若是一座山,自有一番孤寂。
現在卻是連綿的山脈,孤寂被沖淡,反而留下揮之不去的豪邁,大丈夫當如斯也,雖有兒女情長,高歌向前卻才是主調,悲又如何?喜又如何?
夕陽灑在田野上,便給田野帶上一分暖意,夕陽灑在顧衫的身上,便給她披上祝福的外衣。
一大片一大片祝福的光下,是一大片一大片綠色的田野,是一座座一座座綠色的大山,參差不齊的屋舍就這樣起起伏伏,或有犬吠,或有鳥鳴,風吹過,是芬芳,歸何處?誰人曉,閒人莫問春歸處,春在田野芥菜花。
姑娘站在樹下,樹上站著飛鳥,姑娘遠望群山,少年遠望姑娘。
若是畫家在這,也許會畫下一副春日思,只會笑罷,還欠了一張花藤做的鞦韆。
少女的愁思在臉上,在眉間,兩道平時舒舒展展的眉毛,此時卻皺皺的,讓人直想把它們撫平。
少女在看山,又不在看山。她的視線彷彿透過大山,到達遙遠的遠方,到達此方世界之外。
顧衫看夠了山,便揹著竹簍,踏著小碎步,從天的盡頭,走近,走近,再走近,她的長髮被風吹散,陽光打在上面,好像紮了綵帶,在少年驚豔的眼神裡,閃閃爍爍。
一步,一步,面容姣好的少女,踩著霞光,走進了少年的心裡。
“虎子,看什麼呢?”張小山推了張小虎一把,鬼鬼祟祟的笑起來。
“還能看啥,當然是顧家丫頭唄”劉大牛賊兮兮的樣子,眼睛裡盡是好奇。
張小虎臉紅了紅,約莫是長得黑,倒是沒讓人瞧出來。
“我在看山,誰看顧家丫頭啦?”
“劉大牛,你說誰在看顧家丫頭啊?”張小山拉長了聲音。
“還能有誰呢?張家虎子唄”劉大牛和道。
“驢叫”虎子呸了一聲,轉身就走,心裡頗為緊張。
“害羞了呢”大牛嘿嘿一聲。
“顧家丫頭確實長的漂亮,要不怎麼能被村長家看中呢?聽我娘說,差點就成村長家媳婦了呢”
“唉,估計虎子是沒盼頭咯”
“誒,等等,虎子哥”大牛想起還欠了虎子的三兩銀子,趕緊追上去,小山自然也跟了上去。
顧衫到達村口時,只看到三人前前後後的背影,高高瘦瘦的是張小虎,胖乎乎的是劉大牛,又矮又瘦的是張小山。
顧衫微微一笑,其實她還是很喜歡這群可愛的小屁孩的。
想衝著背影叫一聲,看看回眸一愣,不,三愣,但是終究放棄了。天天見面呢,顧衫壓制自己這種奇怪的衝動。
卻無法抑制的想到,也許以後都沒機會再見了。
奇怪的感覺。
顧衫甩甩頭髮,陽光被甩的飛起來,像歡快的精靈。
“娘,我回來了”
“阿衫回來了啊”
顧大娘從一堆乾柴裡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殘屑,紮起一堆柴,說“給李大娘送去”
“嗯,李大娘真可憐”
“唉,這年頭,誰家沒了當家人,不難過呢?”
顧衫聽著母親的呢喃,心中也泛起一段酸楚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何好過?
剛拿了柴,往外走去,就聽到噹噹噹的敲門聲。
農家一般是不上鎖的,這是顧衫在前世養成了鎖門的習慣,改不過來。
這時候居然有客人?
顧衫心裡遲疑了一下,畢竟小屁孩到姐姐的繡莊玩去了,爹爹又有鑰匙。不會是狼外婆吧?
呵呵。
顧衫笑笑,又犯二了。果然,逗比是病,得治。
顧衫開啟門,看到的是一個,額,一個狼外公。
好吧,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公子。
“這裡是顧大哥家嗎?”
顧衫忙收回打量的眼光,微微一笑,道:“您是說我爹爹顧長風嗎?”
“是啊,顧長風大哥。”男子說話的時候,眼神裡盡是懷念,又有惆悵,惋惜。
他的眼睛很好看,炯炯有神,普通的蘋果臉,卻硬是顯出一股悠然之感,南山在即,桑榆在即,君只管任道而行,瀟灑,何妨?
顧衫想,該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