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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不容易死的……”
譚貴芝不由大喜當時一揭被子下了床才覺得周身骨節都是酸的。
她彎下身子來似嬌又羞地揉著兩條腿道:“哎……哎……好酸哪!”
桑南圃一雙湛湛的目光好似含情地注視著她——眨也不眨一下地注視著她。
突然譚貴芝的臉紅了。
昨晚竟夜相處她都沒這麼感覺過以前相晤時更沒有這種感覺而這一剎那她竟然會感覺到害羞了在她來說確是怪彆扭的怪不好意思的。
心裡想著索性放得大方一點不意眼睛方與對方眼光一接觸臉上更紅更臊了一時連脖子都串紅了。
“你幹嘛老瞧著我?”
她低低地說聲音好像只有自己聽得見——當然桑南圃也聽見了。
桑南圃出了長長的一聲吁嘆——
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瞭解到這聲嘆息的意義。
這樣豔色的美人!
這樣高華的氣質!
這麼美的情操!
幾乎綜合了一切的理想一切的美於一身——
這樣的一個人自己竟然不能去愛她這該是何等的遺憾!何等的懊喪!
桑南圃站起來扶著那枝青竹杖步向窗前——
推開了窗戶——黃花留住斜陽一剎那人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他忽然體會出這種黃昏的悲哀。
一種莫可奈何的悲哀!
“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無情!
令人寒心的冷漠!
這樣的一句話會在此時此刻由面前這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譚貴芝驀地一呆那張原本因為羞澀而現絆紅的臉剎那間變為蒼白。
“梁大哥……”她口中訥訥地道:“你的傷?”
“已經不礙事了……姑娘!我很感激你!”他面向著窗外慢慢地說:“今天上午我想了很久我們不宜來往?”
臉色一白她上前一步道:“為什麼?”
“因為我忘不了家仇!”
“……”譚貴芝黯然地垂下了頭。
“所以……我們終久會變成仇人。”
“不——不會——永遠不會的!”貴芝嗚咽著哭泣起來。
桑南圃冷冷地道:“會的!”他轉過身子來“所以與其那時白刃相加不如現在生疏一些的好。”
譚貴芝打了一個寒噤說道:“梁大哥——”
“你還是叫我桑南圃好——”他冷笑著說:“這裡還沒有人知道我姓梁一想到我姓梁我就忍不住……”
他的身子似乎由於過於激動而抖動了一下。
譚貴芝一陣子難受由不住又垂下了頭。
她知道他是對她有情的要不然他不會三番兩次地救自己不顧性命地去救自己。
想一想這該是何等的感受?又是如何的一腔悲哀!
她不相信他真的如同他所說的是那麼狠心的一個人。
可是也難說只需要看看他憤怒時的那雙眼睛就知道了。
“話”已經說得太明白了。
彼此可說得上“心有靈犀一點通”。
輕輕嘆了一聲她悄悄地步出。
桑南圃道:“姑娘還是由窗戶走較為方便。”
譚貴芝頓了頓道:“也好!”
說完就掉過身子改向窗前走過來。
桑南圃道:“姑娘也許餓了我帶了一點吃的……”
他手裡一直拿著一個紙包這時緩緩地遞過去。
譚貴芝伸手接住窘笑了一下道:“是什麼?”
“八寶飯。”
“好!我愛吃!”
細細的眉毛挑了挑含著淺淺的笑臉她陡地穿窗而出輕若桐葉般地飄身直下。
桑南圃惆悵地看著她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殘陽下他看見她天真地回過身來向自己招手。
風飄著她的長原野已有了綠意一種迤邐的意態美就這麼她一徑地去了。
院子裡籠罩著惆悵說不出的蕭索之意想不到離家這段日子竟然會生疏至此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陌生彷彿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幾個護院師傅遠遠站在廊子下聚在一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譚貴芝一徑走過來。
那幾個人乍一看見了她俱都現出驚喜之色老遠的就有人嚷著:“大小姐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