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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羊皮卷遞了上去。
書房內一時間安靜了下落,落髮可聞,蠟燭燒到火節時暗了一暗,片刻又亮了起來,直至半晌,墨殤才再度聽到褚辰的聲音:“喬魏孟遲遲不願入閣,我原以為是礙於他父親,喬家大爺......我花了心思將喬大爺貶黜,就是為了給他製造機會,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拒....墨殤,你也認為此人有異心麼?”
眼下內閣缺人,褚辰又急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外局動亂,朝內更不能有岔子,可是喬魏孟屢次想與他撇清干係的行為,已經快讓褚辰失了耐心。
喬若惜是皇太后,喬魏孟便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他為何不願意入閣?這天下竟有人視權勢為無物的人麼?墨殤立在原地,他不能開口說話,也已經八年未言一語了,燭火映著他半垂的眼眸,他身邊流淌著的是異族的血,可是那塊北方大地卻將他傷的片體鱗傷,他的眉眼比中原人深邃的多,也立體也多,一身黑袍更添男兒偉岸。
褚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只淡淡道:“竟無所獲?.....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喬魏孟既然沒有他心.....他那裡就不必盯著了,下去吧。”
墨殤微屈著身板,恭敬的退了出去。
褚辰靠在圓椅上,閉上了眼,他也是會累的,肩上的擔子從未輕過,旁人如何在背後唾罵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都不要緊,他不在意無關緊要的人。
從老皇帝一手釀成的午門之變起,這朝堂便沒有真正安穩過,朝廷開支無度,官府貪墨橫行,民不聊生,戰火肆起,風雨飄搖.......他自小就看著這些變故長大的。
彷彿沒有童年,母親不問世事,父親常年在外守邊,祖父臨走之前,他不過才智齡孩童,猶記當年祖父彌留之際,對他嚴詞教導:“宋之是褚家將來的家主,既是家主,便要有家主的風度,褚家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忠君報國的,你給我記住了!”
至此一言,交代了所有。
褚辰若不是重活一世,哪裡會像如今這般按著自己的意志來辦事?
他迷途了一世,早就看透了皇權鬥爭下的醜陋和殘暴。
愚忠只會給他和褚家帶來滅頂的災難!也不知多了過久,他側目看了一眼長案上的沙漏,唇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棄了手中文書,起身往寢房大步流星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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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
劉娉婷滿腹悲怨,雖說面上未顯,可微紅的眼眸已經很露骨的表達了她的情緒,侯夫人勸慰了好一會,她才回了自己院子。
褚蘭在給小玉珠縫製小衣,手裡的絲綢料子一滑,她走神間,細針戳在了指尖,溢位一隻血珠子,忙含入唇間吮了吮,驚道:“母親,您...說什麼?要儘快讓大哥娶了她做平妻?”
她顯然被侯夫人的想法給嚇著了,換作旁人倒是能說得通,可是褚辰.....當年老皇帝想讓他做乘龍快婿都不成,劉娉婷憑什麼就能得償所願?
侯夫人依著軟榻靠了下去,腦殼都跟著漲疼了:“我這也是無法,你也看見了,娉婷是一根筋的喜歡你大哥,今日家宴,我也不過是試探一下,你那小嫂嫂看似痴傻,未必就能真的容得下娉婷,要是再沒有個名分,怕是遲早會被她欺壓出府,我還聽說娉婷上回去白府看望她,回來就哭成了淚人,可見......你口中的好嫂子也未必是善類。”
她當然不是善類,否則豈能收服了兄長這般的男子!
內室裡充斥著檀香,可與以往不同的還有一股子清幽的杏子熟透的果香,侯夫人瞥了一眼置於大炕案桌上的一籮筐的杏子,亦是心頭難平。
要說這長媳,那是越看越像自己韶華的時候,侯夫人雖不願意承認,可每每看到褚辰和若素兩口子,總會想起往年與褚北嚴成親後的日子。
有多少年無人給她摘過杏子了?她都記不清了。
沒成想長媳那痴傻的樣子,還知道‘孝敬’她這個婆母,竟還觸及到她的軟肋了。
其實,侯夫人心裡很猶豫。
越是猶豫,越想早些定下來。
可這番話聽在褚蘭耳中,卻不贊同:“母親,小嫂嫂她性子直爽,大哥就是喜歡她這樣的,你偏要給他硬塞一個不中意的女子,這.....到底是害了誰,您還能不清楚麼?表姐她也該清醒了,就算嫁給了大哥,像大哥這樣的人,說不會待見她,便就不會待見,您希望看到她孤老終身?”
一語中的!
侯夫人猛然坐起,心裡咯噔狂跳了一下,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