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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到了丁香苑時,甄劍正倚著月門翹首以盼,哪裡還有神醫的架勢?
他的兩撇銀色山羊鬍因為氣喘,而顯得一拂一拂的。
“白家小姑奶奶,我可總算是把你盼來了。”甄劍虛手一請,半弓著腰,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彷彿他所請的人就是一座小金佛。
巧燕抿唇偷笑,沾著自家小姐的光,也在神醫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次:“我們家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若素輕聲喝道:“不得無禮!”她暗自心想:身邊的兩個丫頭在白家也都是當半個小姐養大的,難怪脾氣都不小。
巧燕這才收了傲慢之情,緊跟著若素進了花廳。
王姨娘近日的氣色大好,倒是更添了風韻,乍一看就是紙醉金迷的日子過久了,慵懶的不像話。
“素姐兒啊,別跟神醫一般見識,他不過就是想和你切磋切磋而已。”王姨娘已經聽說了若素在賭坊的事,心道這小丫頭心思倒是夠細膩。
想要剋制住旁人,首要就是抓住他的軟肋。
很明顯,甄劍如今已經被攥的死死的。
丁香苑裡的錦杌已經盡數換新了,高山毛竹所制的小凳上佈置了摻金絲繡雲鶴紋的軟墊,薄厚適中,最適合這個時節用。
花廳裡皆是一片豔紅紅的牡丹,王姨娘最喜這般奢華雍容的做派。
風一吹,花香襲人,吹的人身心舒暢。
“白家姑娘,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作何吧?”甄劍自然也明白若素此舉的用意,只不過這個小姑娘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呢?
他翹著二郎腿,坐姿閒散如鄉野莽夫,那微微眯起的細長的眼睛裡實在看不清眼珠。
“神醫智慧過人,怎奈若素不過一介女流,實在是猜不出神醫到底找我有什麼事?”若素端起薄胎的茶盞,掀起茶蓋撇去了漂浮在水面的茶葉兒,微微低頭輕抿了口。
茶葉清香,應是在茉莉花中煙燻過,只是一口,唇齒間清新無比。
甄劍嘴角的山羊鬍一撇,捏了捏鼻道:“呵呵---白家姑娘可不是什麼一介女流,我甄某走南闖北多年,也未曾遇到過像你這樣蕙心蘭質的女子,你莫要謙虛了---那個,我找你是想打聽一下聽骰子的功夫。”
甄劍一誇完,就步入正題,可見他是有多心急。
若素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其他,水眸清澈晶亮道:“神醫當真認為若素不是個普通女子?那---與你們男子相比呢?可有過人之處?”
甄劍雌雄莫辯的嗓音突然拔高了幾個層次,笑道:“哈哈--白家姑娘自當是女中豪傑,百裡挑一的,就算是與我甄某人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求於人,嘴皮子上下點功夫是不吃虧的---甄劍這般腹誹著,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多哄騙哄騙也就能搞定了。
若素放下茶盞,拿出繡著蘭花的錦帕拭了拭唇,悠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不知神醫可否收我為徒?”
“什麼!”甄劍像被人紮了一針,驚詫道:“不可不可!我甄氏一族歷來只傳男不傳女,只傳內不傳外!”這等原則性的問題,甄劍還是很恪守的。
“可你方才還說,我與你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又為何不能傳授於我?再者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猜想甄家祖宗也沒有讓子孫嗜賭的規矩吧?!”若素嗓音柔和,眸光似水一樣的氤氳著稚嫩的光澤,可她這話說出口時,卻讓人聽了只覺得心驚。
王姨娘原先只是顧著看好戲的態度,這一下,塗著豔紅色口脂的唇揚了又揚,小丫頭倒是很有她王家人的樣子。
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她遂幫襯道:“神醫,這都過去多少代人了,有些規矩也該改改了,你不是還未成親且無子嗣麼?這要是哪日駕鶴西去了,甄氏一門還不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王姨娘以帕捂唇,一臉愜意的吐了吐,又道:“瞧我說的,真是晦氣,神醫正當英年,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
甄劍被這一大一小弄得目光愕然。
娶妻生子?
他雲遊四海半輩子,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他要是一死,甄氏一門的旗黃之術當真就絕後了!
不對!怎麼扯到這上面去了!
“白家姑娘,你---”花至此,甄劍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騰的站起叉腰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是吧?一步步引我上鉤,再一步步讓我妥協,現在還妄圖讓我改了祖制規矩收你為徒,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