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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聲響,粉脂生香。
案桌上擺放的三足鏤空香爐裡飄著嫋嫋青煙,端的是暗香浮動。
“雜家多謝世子爺和小王爺厚愛,這杯酒全當是雜家敬二位了。”一個聲音奸細的中年男子雙手舉杯道。
男子面板白淨,體型高挺,卻也消瘦。
他穿著一件團花紋綢緞的袍子,腰間的佩玉成色極好,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物件。只是這一切佩戴在他身上總有一種暴殄天物之感。
此人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劉慎。
當朝自開朝以來,司禮監都是歷代皇帝較為重用的,所以民間才有司禮監“雖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的說法。
褚辰對劉慎微微示意,單手舉杯,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一個面若灌玉,齒如瓠犀,穿著寶藍色團花束腰裰衣的男子捧杯大笑道:“哈哈,公公實在客氣,本王也是舉手之勞而已,公公要是喜歡,本王下次再物色幾個更佳的貨色。”
這位便是已故廉清王的獨子,邱夫人所生之子,與當今皇帝是表兄弟。
廉清王雖只是異性王,卻因祖上是和太祖皇帝打過江山的,邱夫人又是皇帝的姨母,因此邱家榮寵極盛。
邱言仁長的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的模樣,他坐在軟榻上,懷中摟著一個姿色出眾的美人,正開懷痛飲,手掌不自覺的‘撫香弄玉’。
劉慎只淺嘗了一口,眸中佈滿陰損,許是做陰人的時間久了,連看人的時候,也是陰沉無比的,他尖細的嗓音道:“世子爺倒是一派清流作風,雜家算是個廢人,倒也是個愛/美/人的,卻不見世子爺嘗過美/色。”
語罷,他向懷裡的歌女補了一口酒,陰笑的時候,眼角盡是褶子。
那女子顫顫巍巍,酒液隨著塗著豔紅色口脂的唇角流了下來,淋溼了胸前的衣襟。
這些位高權重的閹人,最不甘心的莫過於終生不能/人/道,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們尋/歡/作/樂,有權有勢的公公大抵都會尋個貌美的女子做對/食,以解寂寞。
劉慎懷裡的女子就是邱言仁從江南歌舞坊買回來的瘦馬,相貌才藝都是上佳的。
褚辰端坐如松,俊顏毫無表情,雖是偶爾笑對二人,卻實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淡淡道:“公公哪裡的話,我不過是不喜這些個風塵女子罷了。”
邱言仁倏然放開懷裡佳麗,斜著身子,頗有意味的看著褚辰:“呵呵,本王倒也沒見你對哪個良家女子看過一眼!”
這話裡蘊藏的資訊太多,饒是命根子已淨的劉慎也壓低了聲音笑了笑。
褚辰絲毫未受影響,他單手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這種風塵之地的女子都知道規矩,凡是褚世子坐的地方,她們誰也不敢靠近。
過了一個時辰,劉慎啟程回了宮,司禮監掌印太監是不會在宮外逗留太久的,除非是皇帝下達了任務。
那瘦馬則被邱言仁命人送去了劉慎在宮外接辦的宅子。
“你說這老狐狸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邱言仁揮退了美姬,斜靠在軟榻上,回憶著劉慎走之前留下的話,抬頭望著橫樑道。
褚辰唇角微微一勾,笑的幾不可聞,他摩挲著袖中的信箋,冷冷道:“人為食亡,鳥為財死,劉公公想必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皇上既然已經徹底除掉了曹家,就沒有要留住太子的意思,東宮易主是遲早的事。”
邱言仁猛地坐起,傾著身子,對褚辰道:“你既然這麼清楚,為何還要任太子少傅一職,皇上難道---連褚家也不打算放過?”
語罷,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道理,自嘲的冷笑一聲:“呵---哎,父王一輩子為了朝廷鞠躬盡瘁,死之前卻不瞑目,他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露了鋒芒,想必也料到皇上最後連邱家也不會放過吧。”
功高蓋主,自古就是自尋死路!
當朝皇帝又是疑心很重的人,他的皇位就是從當初的儲君手裡搶來的。
“鎮北侯府手握兵權,你父親廉清王在世時又與叛軍首領交好,皇上自然會對你我二人有戒備。”褚辰冷然道,抬眸間似有殺意。
上一世啊,他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寧願負了最心愛之人,也不負天下不負君。
他忍的有多心痛,才能裝作對她毫不在乎,還親口說出:“我褚辰對天發誓,從未喜歡過你。”這樣的話。
他知道她聽了這話後,會有多難受。
可他卻比她痛百倍。
每每想起,心如刀絞,兩世為人,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