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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點了幾盞酥油燈,火芯燃到末端,發出刺啦的聲響。
喬魏孟將毛筆置於青龍汝窯的筆山上,揉了揉眉心,側目看了眼沙漏。
也該是時候休息了。
他這幾日總是不太安寧。
細細算了算日子,祖母寄去嶺南的信也該到了。
不知道素表妹有沒有收到?
林慧晴胎象不穩,請了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不敢妄言一定能母子平安。
喬魏孟失去過一次妻兒,他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讓素表妹給自己的妻子安胎,該是無妨吧?
她是大夫……醫病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可以親自去找她。
梅雯來請喬魏孟去林慧晴那裡時,他正好吹了燈出來。
二人正好在門口撞上,確切的說是梅雯有意為之,她忙站直了身子,嬌羞道:“姑爺,小姐...小姐她肚子不舒服,夜裡老是夢魘,奴婢想著還是您過去看看小姐為好。”
喬魏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哼了聲:“嗯,我知道了。”
他轉身就走,梅雯神色頓了頓,忙是提步跟上。
心裡卻是百轉千回,姑爺這個年紀,理應三妻四妾了,可他卻只有一個正室。梅雯已經十九了,再不被喬魏孟收入房內,她只能嫁給府裡頭的家生子,又或者孤老終身了。
見喬魏孟從不正眼看她,梅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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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靜若無聲。
喬老太太由容嬤嬤伺候著,靠在圓椅上,手裡扶著老山檀木的刻著葫蘆的柺杖。
她神色僵凝,像是很疲憊,不知是身子累了,還是心倦了?
半晌,喬大爺再次勸說道:“母親,如今惜姐兒已非同往日,她腹中懷的可是皇家的血脈,八皇子又被送去了北疆做監軍,這刀槍無眼的,這萬一.....咱們是不是也該為喬家著想,惜姐兒肚裡的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啊。弟妹是犯過錯,好歹也是二房的正室,關了這些個日子,也該放出來了。”
喬老太太終於忍不住,鼻頭出氣,冷哼了一聲:“哼!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八皇子出了事,你就想早日擁護另一個喬家的血脈!”
想當國舅爺,想瘋了吧!
一語成戳!
喬大爺也不遮掩,繼續苦口婆心:“今早陶家還上門要人了,二弟又是個不管事的,二房的事總不能讓兒子出面吧!母親,就算您不為兒子仕途著想,總該顧及著惜姐兒點,她在宮裡頭也不容易,要是讓旁人知道她母親是這等卑劣品性,您這不是讓她一輩子翻不了身嘛!”
喬若惜進宮一事,喬老太太本就是反對的。
可喬大爺和喬二爺一致同意淑妃的意思,她阻攔過,卻還是敗給了家族榮辱。
“哎.....你以為皇上真會讓喬家出兩個貴妃?”
喬老太太不是小瞧了喬若惜,而是喬家如今已在鼎盛期,再往上就危險了。
怎麼喬家的子嗣就是不懂這個道理呢。
“咳咳.....”一陣略顯痛苦的悶咳,喬老太太悄然的藏起拭過唇的帕子:“二房的事,讓老二自己定奪,他若放人,我這個老太婆也不會把人逼到絕路,你二弟若是不放,你也少給我添堵!”
陶氏弄死的是妾室,又是時隔這麼多年,哪有大戶之家,會因一個妾室的死,而真的遷怒於主母的?
喬老太太雖有心偏袒已故柳姨娘一回,但也不能壞了規矩。
嫡尊庶卑!
這才是正理!
“行,兒子這就去同二弟商議商議,母親您好生歇著。”喬大爺恭敬的退了出去。
屋內已是檀香灰燼,這裡的一牆一瓦似乎還殘留著昔日的過往。
喬老太太恍恍惚惚,那些逝去日子,她也曾和老太爺的幾房妾室,暗中斗的你死我活。
可臨了......到底是誰贏了?
喬老太爺臨死之前還不肯原諒她!
她的這雙手也是不乾淨的.....不乾淨的!
前半生的好強,後半世的清心寡慾。
誰.....也不曾贏過,統統輸給了世道,輸給了一眨而逝的時光。
喬大爺很快就找了喬二爺商議將陶氏從雲閣放出來一事。
喬二爺也知輕重緩急,喬若惜在後宮得寵,就連他在衙門裡頭也備受榮耀,喊喝酒的同僚是日-日-不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