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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看著文天佑那身緋紅色官袍消失在了月洞門,有些詫異的看著若素,關於她的傳言,他也有所耳聞,但如今絕對相信自家外甥女必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兒無疑。
可看文天佑的架勢,根本不是來道謝的,反倒....白虎說不上來,他明白是那個意思,偏生不會組織言語。
“素姐兒也別放在心上,文天佑這人就是倔驢子。”白虎壓根沒將叱吒朝廷的大員放在眼裡,於他而言,文天佑不過是個閒暇時的酒友。
其實白虎有意結交文天佑也是有私心的,他是新貴,京城上下里裡外外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盯著承恩伯府,他又是個愛喝酒的,和旁人喝的話,又會有嚼舌根子的言官抱著摺子去上奏一本,實在惱人的很。
可與文天佑一道喝酒那就不一樣了,知趣的言官就算親眼瞧見了他喝的伶仃大醉,連個屁也不敢放,誰曉得在哪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文天佑這尊煞神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揍得他滿地找牙,再隨便按個貪墨的罪名!?
就算沒有做出貪贓枉法之事,指揮使大人也能掘地三尺,愣是給你‘堂堂正正’的尋個罪名。
總之,和文天佑走近的人,都在無形中被旁人標誌為‘不可招惹’的品種。
白虎惋惜的搖了搖頭,只可惜自家外甥女似乎不怎麼待見文天佑,要想把他邀進府內喝酒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萬一被褚辰知道了他和文天佑走的如此近,被他來個清理師門,那就....面上不太好看了。
這廂若素從伯府出發,馬車駛離了義渠巷子,經過法華寺,再穿過一條長街就到了回春堂,總共約莫著大半個時辰的光景,長街兩側都是商鋪,做生意的小販,時不時還能遇見幾樣自己喜歡的吃食。
這種隨意可出入府門的感覺十分的好,比起上輩子在喬府,出來的日子簡直屈指可數,大抵都是跟著喬老太太出門上香又或者逢清明踏青。
馬車在回春堂停下,裡頭的小廝認得伯府的馬車,忙上前牽著馬去後院,若素攜巧雲進了藥堂時,鎮北侯夫人和另外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似乎已經等得不太耐煩了。這貴女梳著夫人髻,面相有幾分像侯夫人,莫不是褚辰的另外一個胞妹?
若素和侯夫人曾有‘過節’,她卻不卑不亢,提步邁入,煙羅紫輕綃隨著她的行走,飄移輕繞,少女身姿高挑玲瓏,又穿著鵝黃繡蔥綠柿蒂紋的褙子,髮髻十分的簡單,也僅插了一隻翠玉簪子,分明是清麗雅緻到了極點的裝束,可眉眼間流出的情態竟是雨打海棠的嬌媚和勾人心魄。
才幾個月不見,就長成這幅狐媚子模樣!要是讓長子瞧見了,豈不是又沒了魂魄!
侯夫人發現自己頗為‘忌憚’的白若素又變了個樣,心裡頭不太好受。
但是有求於人,她也只能先將侯夫人的尊貴和矜貴放在一邊,其實前幾個月她已經尋了幾個杏林高手瞧過身子,甚至連宮裡頭的太醫也驚動了,到底還是無用。
加之三女褚純前些日子帶著兩個孩子與丈夫和離,侯夫人知曉後更是一氣倒下。
若素對侯夫人笑了笑,見她面前已經上了好茶,便知道藥堂裡的下人也算是有眼力,知道侯夫人惹不起,不過若素如今也不想招惹這位被丈夫嬌慣壞的侯門夫人,畢竟今後很有可能同出入一個門戶。
“藥堂人多嘴雜,夫人要是不嫌棄,且隨我去後庭走一趟,您放心,雖然師傅不在京上,我雖不才,倒也得了師傅真傳一二,斷然不會有誤診之說,只是不知是夫人身體有恙,還是褚三姑娘?”若素巧笑倩兮,目光堅定如鑄,大有獨當一面的氣勢,就算嗓音有些清甜,也不損氣度。
侯夫人和褚純面面相覷,心道這白若素是怎麼認出褚三姑娘的。
話說,褚純也與她的二姐一樣,也是嫁到了南直隸,對方同為公卿名士,是當地周姓大戶,前些年還勵志圖勤,倒也是為了能配得上褚家這樁姻親,可到底天高皇帝遠,褚純接連生了一兒一女後傷了身子再不能孕,小兒子也不幸夭折,婆家就開始坐不住,相後塞了幾個美貌的通房進了那男人的房裡,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這讓一貫被人高捧著的褚三姑娘難以接受,有個通房有孕後,褚純就逼著他家夫君寫了休書,自個兒則連夜帶著嫁妝和兩個女兒回京了。
周家礙於褚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敢前來要人,那周公子已有舉人的功名,更不敢把事情鬧大,影響兩年後的春闈。
要知道當朝選拔官員,才學相貌是其一,名譽品性則是其二。
周家人一心想要男孩繼承香火,只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