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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身子,讓秦香伺候著服用藥後才退了出去寫信。
“眼下恰是年關,怕是沒個把月也寄不過去。”容嬤嬤收了筆嘆了句。
此時,秦香正匆匆走進了下人房,雙目含淚,緩緩從袖中掏了條帕子出來,嗓音哽咽:“那嬤嬤明個兒一早就該把信寄出去了。”
雨雪天,天色昏暗,屋裡頭點了蠟燭。燭火下,那條繡著蘭花的方帕上,鮮紅的血跡比以往每次咳血都要多。
容嬤嬤怔了怔,饒是見慣了,還是有些觸目,像她們這樣伺候了主子一輩子人老僕,主子一走,她們大抵都是賞賜了銀子,從此放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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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去了後罩房,東去和東來緊隨其後。
她步子頓了頓,望著天際的浮雲思忖一二,轉爾吩咐道:“請先生去長亭一敘吧,記住,不得對他無理。”
東來和東去應下,去了後罩房解開了忘川身上的繩索。
忘川自醒來後,既不惱,也不氣,任由著幾人鬆綁了他,又領著他朝著外頭走去,剛踏出房門,刺目的陽光令的他眯了眯眼。
片刻,便可見黑瓦白牆的水榭長亭,長亭之中,纖細玲瓏的身影婷婷而立,女子美目流連,顧盼生姿。
忘川面上淺笑,抬步走近:“你膽子很大。”這是他對她的初次印象,那日,在賭坊,敢挑戰他忘川的賭徒少之又少,她卻力挽狂瀾,第一局就勝了自己。
若素微斂眸,淡淡一笑,再度抬眼時,方才還是美豔的眼波里多了一份堅定:“舅舅說你手上的兵器十分獨特,殺傷力很大,你可知官兵士卒都是有家室的,他們家中也有父母妻兒。”
她直入正題,直覺告訴她,虛與委蛇的手段用在忘川身上只能是白費唇舌。
忘川好像有些失望:“你非要跟我談這些?”
若素擰眉:“......這也是我抓你來的目的。”不然,還能談什麼?
水榭邊也種了墨竹,這個時節竟還蒼鬱的很,風一吹,沙沙作響。
忘川的手很是修長白皙,他低頭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整個人儒雅淡漠,用梅蘭竹菊來形容他極為恰當。
這樣一個人不該是不顧眾生-生死的。
“呵呵....你很直接。”這是忘川對若素的第二個印象,在他的那個世界,大多數年輕人都是直接的。
二人的談話始終沒有進展,東來和東去就直立在不遠處,若素正要說什麼,忘川突然打斷了她:“要想讓我幫你...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妥協’並未讓若素有半點釋然,她感覺忘川提出的要求肯定是她,又或者朝廷滿足不了的。
“那你說說看,你要怎樣才能不助紂為逆?”若素追問道。
忘川搖頭失笑:“助紂為虐?你還小,有些事根本弄不清。這個世界上沒有惡人和壞人一分,所謂善惡也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說她小?
她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
不過,若素對忘川的見地卻不置可否:“你說的沒錯,善惡不過是個人立場而已,可無辜的百姓又有什麼錯?我並非讓你投靠朝廷,只是希望你能顧及百姓和無辜的性命。”
聞言,忘川像是陷入了沉思,風拂起他的長袍,傾長的身影被日光投下的光線拖得老長,有一種滄桑過後,不問世事之感。
半晌,才道:“你覺的我是個好人麼?”問完,他自己都覺得無比幼稚可笑。
若素一愣,好看的唇瓣劃開一抹美豔的弧度:“當然。”如此堅定,亦如她方才指責他時一樣的堅定。
“素素,過來!”一個低沉略顯溫怒的嗓音傳來。
若素抬目望了過去,褚辰不知何時已經越過東來和東去朝著她走來,大步流星,氣度決然。
忘川劍眉緊蹙,似乎對褚辰頗為反感。
須臾,若素被褚辰拉到身後,畫面倒有些‘護犢情深’。
手腕吃痛,若素掙扎了一下,褚辰身子一怔,頓了頓鬆開了她,轉爾對東來和東去命令道:“此地風大,請忘先生回去!”
見東來和東去上前,欲再度將忘川押回去,若素喝道:”住手!他是我請來的客人,不是犯人。”若素與忘川對視,像是傳達某種‘最後的機會’的意思:“讓忘先生自己走。”
東去和東來面面相覷,得到了褚辰眼神的首肯之後,方才一前一後,將忘川帶回了後罩房。
水榭旁很快再無旁人,若素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