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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穿上龍袍之人,皆自詡自己就是這天下的主宰。
他是真龍天子,無人可及,無人可逆。
受群臣叩拜帝王之禮後的朱允弘更有這種體會,渾身每一處都宣洩著要讓全天下臣服於他。
褚辰雙膝跪地,他能明顯感覺到朱允弘此刻的居高臨下,他低垂著臉,遮去了唇角的微微上揚。
“太傅且起,在朕面前,你無需多禮。”朱允弘雖心高氣傲,還是客氣道。
褚辰撩袍起身,這才抬起頭,恢復素日的凝重,與朱允弘對視:“皇上召臣是有何事?”
朱允弘神色愜意,他摸了摸桌案上的玉璽,總覺得摸不夠。
一晌後才道:“喬扁因品行不端,政務無功,已被朕調往大興,眼下順天府府尹一職正是空缺,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際,以太傅之見,朕該舉薦誰為好?”
喬扁是喬大爺的名諱,此前順天府尹便是由吏部侍郎的喬大爺兼任。
褚辰心中瞭然,朱允弘不是來詢問他的意見的,而是讓其順著他的話給一個滿意的答案。
順天府管的是京城的治安與政務,同時也聯著六部以及上書房。
也就是說,如果坐在順天府尹位子上的那個官員,骨頭夠硬,他就有能力透過皇帝,影響、更改、甚至全面推翻眾多衙門的決議。
憑著一個職位的力量,能夠同時插手眾多中央部門的事務,而且還不算越權。
當初曹皇后就是依仗了貴為順天府尹的父親,才在後宮橫行,遂將靜妃的兒子--如今的皇帝,養在了自己膝上。
可朱允弘身後並無外戚,他想拉攏哪方權貴?又想栽培誰?
褚辰面色如水,在所有可能成為朱允弘近臣的人名中搜羅一遭,卻是一無所獲。
他難道又遺漏了關鍵之處?
“臣不敢擅言,此事皇上如何看?臣以為可讓內閣諸位大臣一同相商,以謀良策。”褚辰清楚朱允弘的把戲,卻算不出他手裡還有幾張王牌。
眼下,保守為上上計。
每代帝王繼位之後,朝堂之上必會出現一次大換血。
而褚辰如今也身兼文淵閣大學士一職,首輔之位暫缺,他本以為先帝會在駕崩之前任命心腹白啟山,誰料先帝卻因服用丹藥多過,已是無力迴天。
朱允弘面帶暢快愜意之笑,走下殿中,來到褚辰跟前,他眼下也只到褚辰的下巴,君臣站在一處,就顯得他格外稚嫩。
他笑道:“呵呵...內閣?先祖皇帝廢除了宰相一職,反倒設立內閣,以朕之見,內閣.....實不可用!”
褚辰一凜,臉上卻毫無端倪。
原來....他是想廢除內閣,而後獨攬大權。
呵呵...是太天真?還是太自負?
那些貴族權勢會眼看著自己的權貴被剝奪?
權和軍自古以來是密不可分的,朱允弘雖得了文家的支援,卻也只是三十之一的兵力,他不會蠢到想用文家壓制文武權臣吧?
褚辰心中雖這般揣度,還是沒有任何掉以輕心,之前幾處疏忽已經讓他大為不滿了。
他很好奇,怎麼金陵那邊至今還沒有動靜?
且再等等吧。
“以皇上之見是要廢除內閣?此事事關重大,稍有差池及會危機江山社稷,待明日上朝同群臣再議不遲,臣一人斷不能妄言。”褚辰仍是沒有提出自己的任何實質性的意見。
如此這般,朱允弘也只能先讓放他出宮。
褚辰出了殿門,仰面可見千萬丈的旭陽高照,皇城的琉璃金瓦沉浸在一片金黃之中,滿目奢華尊貴。
他一步步走在漢白玉石階上,側目有道緋紅色身影靜然矗立,褚辰沒有止步,倒聽到文天佑叫了聲:“太傅大人請留步。”
褚辰邁下石階方才停下,他對文天佑存著不可察覺的怒意和敵意,他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兩家微妙的關係所制,可如今似乎又多了一層因素,他的妻子,那個讓他兩世記掛的女子。
文天佑幾步上前,二人沿著宮道並肩而走,文天佑道:“太傅大人也知皇上的意思了?”
和他談政事?褚辰有些不削。
“本官家中還有要事,就不多說了,告辭。”行至掛角處,褚辰借言離開,他不敢保證會繼續同文天佑‘和平’相處下去。
文天佑再度叫住他:“褚太傅,皇上心意已決,你已扭轉不得。”他突然話鋒一轉,彷彿不再是同僚,而是兩個爭搶心愛之人的普通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