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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不安的喧譁聲;侍衛報告發生月食。這是在明白不過的凶兆;因為在前年的風雨中有這樣一句格言:只要明月照耀;君士坦丁堡就不會陷落。透過長窗;皇帝看著那變成一個黑洞的月亮;那是天上的墳墓。他已預感到;狄奧倫納不會回來;他也得不到那顆人頭了。
果然;一天一夜過去了;又是一個白天;狄奧倫納沒有訊息。
法扎蘭一行人策馬來到拉赫內區的那座塔前;一眼看到塔時;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剛剛升起的月亮蒼白的冷光下;塔完好無損;尖利的塔頂直指剛露出星星的夜空。帶路的跟蹤者發誓說上次來時塔確實少了一半;陪同大臣的還有在本區域作戰的幾名軍官和士兵;他們也紛紛證實跟蹤者的話。大臣冷冷地看了一眼跟蹤者;不管有多少人證明;跟蹤者肯定還是撒謊了;因為完整的尖塔是超越一切的鐵證。但法扎蘭現在沒有心思去懲罰誰;城市的末日即將來臨;他們所有人都難逃懲罰。同時;旁邊一名士兵也有話隱瞞。他知道;這塔曾經消失的上半部分並非是被炮火摧毀的;兩個星期前的一個夜晚;並沒任何炮擊;早晨塔尖就不見了;當時他還注意到塔周圍的地面上沒有一點兒碎磚石。這裡的城牆是烏爾班巨炮重點轟擊的地段;那巨大的石彈隨時都會穿透城牆落到這裡;有一次一下子就殺死了十幾名士兵;那半截塔隨時會被摧毀;所以再也沒人到塔裡去過。與他一同見證這事的其他兩人都已陣亡;他不想再橫生枝節;因為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法扎蘭一行進人塔的底層;看到那些死於鼠疫者的屍骨;已被野狗翻得亂七八糟散了一地;沒有活人。他們接著沿著貼牆建的旋梯上到了二層;在火炬的光亮中;一眼就看到了蜷在窗下的狄奧倫娜;她顯然睡著了;但雙眸仍在半閉的眼皮間對映著火光。她的衣服破了;上面滿是塵土;頭髮蓬亂;臉上有兩三道很像是自己抓出的血痕。大臣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塔的最上一層;呈一個錐形空間;空無一物。他注意到;這裡到處積滿厚厚的灰塵;一碰就會留下明顯的痕跡;但周圍的痕跡很少;似乎狄奧倫娜也同他們一樣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她很快被驚醒了;兩手亂抓著靠牆站起來;視窗透人的一束月光把她的一頭亂髮映成一團圍繞著頭部的銀霧;她圓睜雙眼;好半天才使意識回到現實;然後又突然半閉雙眼陷入回憶狀;似乎還在留戀剛剛走出的夢境。
“你在這裡做什麼?!”法扎蘭厲聲問。“大人;我。。。。。。我去不了那裡!”“哪裡?”狄奧倫娜仍半閉著雙眼;執著地陶醉於自己的回憶;像一個孩子掙扎熱不讓大人把她從心愛的玩具旁拉開。“那裡很大;很好;很舒服。這裡。。。。。。”她突然睜開雙眼驚恐地環顧著周圍。“這裡像棺材一樣;外面。。。。。。也像棺材一樣窄。我想去那裡!”
“你的使命呢?”大臣問。“大人;再等等;”狄奧倫娜拼命在面前畫著十字;‘再等等。”法扎蘭指指窗外;“現在還能等什麼?”陣陣聲浪從外面傳來;仔細聽;這聲浪分成截然不同的兩部分。
一部分聲浪來自城外。穆罕默德二世已經決定明天對君士坦丁堡發起總攻;這時;年輕的蘇丹正策馬走過奧斯曼軍的所有營帳;他向將士們許諾:我只要君士坦丁堡本身;城市中的財富和女人都是你們的;破城後可以在城中自由洗劫三天。全軍為蘇丹的許諾而歡呼;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還夾雜著軍號和手鼓聲這聲浪隨著無數堆營火的煙霧和火星升上天空;變成一片濃重的殺氣聚集在城市上空。
來自君士坦丁堡城內的聲音則沉渾悲婉。全體市民在大主教的帶領下舉行了宗教遊行。現在;所有人都會聚到聖索菲亞大教堂;參加最後一次安魂彌撒。這是基督教歷史上從未有過;也不會再有的場景:在莊嚴的聖歌聲中;在昏暗的燭光下;拜占庭皇帝和大主教、東正教徒、來自義大利的天主教徒、全副武裝的城市守軍、威尼斯和熱那亞的商人以及水手;還有無數的市民;他們一起聚集在上帝面前;準備用生命迎接最後的血戰。
法扎蘭知道這件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也許狄奧倫娜只是一個高明的騙子;她根本沒有魔法;這是比較好的結果。但同時他還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危險:她真有魔法;而且已經到過敵方;領受奧斯絲人的使命後又回來了。畢竟奄奄一息的拜占庭給不了她什麼;甚至那個聖女的榮譽都很難兌現———東正教和天主教教會都很難接受讓一個妓女和女巫成為聖女。她這次返回的目標;可能是皇帝甚到也自己。烏爾班1已是前車之鑑。
1烏爾班;旬牙利工程師;曾到君士坦丁堅建造巨地;但財政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