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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公主不能離開傘!”下船時寬姨高聲說;同時使傘保持在公主上方;她這時打傘已經很熟練了;用一隻手也能保持傘的旋轉。
那些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奇;時而看看旋轉的黑傘;時而看看小船經過的海面——那裡;赫爾辛根默斯肯香皂的白沫和浮在海面的無數饕餮魚形成了一條黑白相間的海路;連線著墓島和王國海岸。深水王子也走上前來;這時;他的身高與普通人無異;甚至比這群人中的兩個高個子還矮一些。他看著來人微笑著;像一個寬厚的漁民;但公主卻從他身上看到了父王的影子;她扔下劍;熱淚盈眶地喊道:“哥哥;我是你的妹妹露珠!”
“你像我的妹妹。”王子微笑著;點點頭;向公主伸出雙手。但幾個人同時阻止了公主的靠近;把三位來者與王子隔開;其中有人佩劍已出鞘;警惕地盯著剛下船的衛隊長。後者沒有理會這邊的事;只是拾起公主扔下的劍察看;為了避免對方誤會;他小心地握著劍尖;發現經過這段航程;那塊穿在劍上的赫爾辛根默斯肯香皂只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
“你們必須證實公主的身份。”一位老者說;他身上破舊的制服打理得很整齊;臉上飽經風霜;但留著像模像樣的鬍鬚;顯然在這孤島歲月中他仍盡力保持著王國官員的儀表。“你們不認識我了嗎?你是暗林監護官;你——”寬姨指指另一位老者;“是廣田老師。”兩位老者都點點頭。廣田老師說:“寬姨;你老了。”“你們也老了。”寬姨說著;騰出一隻轉傘的手抹眼淚。
暗林監護官不為所動;仍一絲不苟地說:“二十多年了;我們一點都不知道王國發生了什麼;所以還是必須證實公主的身份;”他轉向公主;“請問;您願意滴血認親嗎?”
公主點點頭。“我覺得沒必要;她肯定是我的妹妹。”王子說。“殿下;必須這樣做。”監護官說。有人拿來兩把很小的匕首;給監護官和老師每人一把。與這些人鏽跡斑斑的佩劍不同;兩把匕首寒光閃閃;像新的一樣。公主伸出手來;監護官用匕首在她白嫩的食指上輕輕劃了一下;用刀尖從破口取了一滴血。暗林老師也從王子的手指上取了血樣;監護官從老師手中拿過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刀尖上的兩滴血混在一起;血立刻變成了純藍色。
“她是露珠公主。”監護官莊重地對王子說;然後同老師一起向公主鞠躬。其他的幾個人都扶著劍柄單膝脆下;然後站起來閃到一邊;讓王子和公主兄妹擁抱在一起。
“小時候我抱過你;那時你才這麼大。”王子比畫著說。
公主向王子哭訴王國已經發生的事;王子握著她的手靜靜地聽著;他那飽經風霜但仍然年輕的臉上表情一直從容鎮定。
大家都圍在王子和公主周圍;靜靜地聽著公主的講述;只有衛隊長在做著一件奇怪的事。他時而快步跑開;在海灘上跑到很遠的地方看著王子;然後又跑回來從近前看他;如此反覆好幾次;後來寬姨拉住了他。
“還是我說得對;王子不是巨人吧。”寬姨指指王子低聲說。
“他既是巨人又不是巨人。”衛隊長也壓低聲音說;“是這樣的:我們看一般的人;他離得越遠在我們眼中就越小;是吧?但王子不是這樣;不管遠近;他在我們眼中的大小都是一樣的;近看他是普通身高、遠看還是這麼高;所以遠看就像巨人了。”
寬姨點點頭;“好像真是這樣。”聽完公主的講述;深水王子只是簡單地說:“我回去。”回王國的船隻有兩隻;王子與公主一行三人坐在小船上;其餘八人乘另一隻更大些的船;是二十年前載著王子一行來墓島的船;有些漏水;但還能短程行駛。在來時的航道中;泡沫消散了一些;但無數的饕餮魚仍然浮在海面上很少動彈;有些饕餮魚被船頭撞上;或被槳碰到;也只是懶洋洋地扭動幾下;沒有更多的動作。大船破舊的帆還能用;在前面行駛;從漂浮一片的饕餮魚群中為後面的小船開出一條路來。
“你最好還是把香皂放到海里;保險一些;萬一它們醒過來怎麼辦?’·寬姨看著船周圍黑壓壓的饕餮魚;心有餘悸地說。
公主說:“它們一直醒著;只是很舒服;懶得動。香皂只剎一塊半了;不要浪費;而且我以後再也不用它洗澡了。”
這時;前面的大船上有人喊道:“禁衛軍!”
在遠處王國的海岸上出現了一支馬隊;像黑壓壓的潮水般湧上海灘;馬上騎士的盔甲和刀劍在陽光中閃亮。
“繼續走。”深水王子鎮定地說。“他們是來殺我們的。”公主的臉色變得蒼白。“不要